她小声的将这件事说给柳氏听,柳氏就正色道:
“你做得很好,在关键时刻,我们既不能帮上什么忙,就尽量不要添乱了,银子在这个时候是没有粮食重要的,花了就花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曹嬷嬷点头道:
“后面听说都城好几家大的粮铺都被将军府的人控制住了,长公主前些日子调入都的私卫派上了用场。”说完,她又补充道:
“我们回家之前,还听到有人说,长公主强闯皇宫……”
她话音未落,接着众人耳中便听到有一道沉闷悠长的声音响起:‘铛——铛——铛——’
这一声重响便如一个信号,接二连三又有相同的声音:‘铛——铛——铛——’
曹嬷嬷的话被打断,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柳氏也转过了头,正在屋内收拾着衣裳、布匹的姚婉宁感到不安,站起了身出来,姚守宁的眼睛却莫名有些酸涩,大声的喊:
“是钟声,是钟声!”
她离开将军府之前,长公主说过,会使人兵分两路,敲响城内司天监观星观台及外城瞭望台上的钟。
钟声响起,便意味着将军府的人已经展开了行动。
柳氏等人面露不解之色,但见她开心,便知这是好事。
到了傍晚时分,姚家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心生不安。
柳氏强打精,让曹嬷嬷先摆饭,无论如何,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应付接下来的事。
众人围坐两桌,还未动筷,就听到外头传来震天的敲门声响。
远远的,似是有人在尖细的哭。
姚守宁眼前情景一晃,识有刹那的恍惚。
在她的面前,看到的是挂满了白布的房间。
屋里摆了一具棺材,一个女人跪在棺材前,捏着帕子大声的哭。
待她放下帕子,露出温太太那张已经老了十岁不止的面容。
“温太太——”姚守宁一见此景,手撑着桌子起身。
幻象消失,她坐在姚家大厅之内,桌上的人都被她的声音吸住住。
苏妙真的脸面朝大门口,但那一双圆溜的眼珠已经转过来了。
‘滋溜——’
她面容之上,红狐裂开了嘴角,露出雪白的犬牙,盯着她看,露出狐疑之色。
“什么温太太?”
柳氏好问了一声。
姚守宁没有回答,感觉到这一刻狐妖的视线将她攫住。
就在这时,姚婉宁目光从苏妙真脸上扫过,接着见妹妹没说话,便主动开口解围道:
“是不是外面来的人?”她细声细气的道:
“可能守宁耳朵尖,听出来人声音了。娘,您觉得那哭声像是温太太吗?我听着挺像的。”
她这样一说,柳氏也觉得像是温太太的声音。
提到温太太,白天时候发生的一切又涌上了心中,柳氏皱了皱眉头。
“在这个时候过来,可能发生什么事了。”
她心中对温太太印象已经很差了,可也分得清事情轻重。
因此连忙招来逢春,道:
“你去问问,是不是温家出事了。”
“玉儿,温家出事了。”
另一个桌旁的柳并舟听到母女二人对话,不由说了一声。
柳氏心中一沉。
逢春打了伞出去,不多时就领着人进来了。
来的是温太太母女,孙嬷嬷及玉茵跟在两人身后,而温景随则不见影踪。
母女两人身上都湿透了,衣裙上沾满了泥泞,看起来狼狈极了。
姚若筠连忙上前迎接,见温献容失去了以往的笑容,眼睛红肿,不由十分心疼,问她:
“这是怎么了?”
“姚太太……”温太太抓住柳氏探出来的双手,刚喊了一声,便泪如雨下,连话都说不出。
“怎么了?”柳氏见她失去了以往的从容,哭得涕泪满面,心中不免也有些担忧,连忙问了一声。
家里几个丫头见机的打了热水过来,供这两母女擦脸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