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不是很宽绰,仅有一座矮小的屋子,外面挂了一盏铜钟。
屋里点了灯,透过门窗的倒影,可以看到里面坐了两位当值的士兵。
今夜寒风凛冽,大雨滂沱,在这里值夜实在是一件苦差事。
屋中点了一个火炉,炉上烫了酒水,两人对着火炉而坐,一面喝酒一面骂骂咧咧。
而屋外的江水滔滔,巨浪冲击河堤的声响被暴雨声压过,风吹打着瞭望台上摆放的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垢的铜钟,钟身摆动间发出阵阵响声,似是在提醒着屋内的两人。
“这该死的鬼天气!”
屋里一人被这声响吵得心烦意乱,重重将手里的酒壶往炉上一放,提着裤腰带起身:
“我去看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将这钟绑住,使它不要乱晃,否则今夜无法安歇。”
另一人大笑着摆手:
“快去!快去!”
那人半醉半醒,起身往门口走去。
门板紧拴着,他拉了两下,那门拴却纹丝不动。
这值夜的士兵有些诧异,不由皱眉喊了一声:
“咦?这是怎么回事?”
门拴似是被牢牢的粘到了门板之上,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另一个同伴见状,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嘴里笑着说道:
“是不是你喝多了酒水,手上没劲?”
他说话的同时,手也来抓那门拴。
说来也怪,那门拴依旧拉不开,这下两人相互对看了一眼,都露出吃惊之色。
二人合力去推,门板紧压着门拴,两人身体与门碰撞,发出‘哐哐’的响声。
原来屋外似是有一股重力在推挤着门,门被往里挤压,便与那门拴牢牢粘到了一起。
值夜的两人想通了这一点,便以身体借力,用力压着门板,再将那门拴用力抽开——
‘轰!’
门拴抽开的刹那,一股狂风灌了进来,将两扇门板撞开。
站在门后的两人被这巨力拍打,纷纷摔倒在地。
狂风夹杂着雨水涌入屋中,将屋里燃烧的火炉浇熄。
‘呼——呜——’
外间狂风怒号,波浪涛涛。
只见原本应该被河堤拦在都城外的河水此时竟然越涨越高,似是即将要冲破河堤的架式。
数排巨浪一波波涌来,竟蹿起几丈高,直扑瞭望台而来,冲上那地面,浪头撞击着钟声,发出清脆的响鸣。
“啊!”
两人摔得晕头转向,起身之后便见到了这恐怖的一幕,顿时被吓得面色铁青。
大门被吹得‘哐哐’作响,整个瞭望台受到浪涛袭击,而摇摇欲坠。
黑暗之中,那大钟被巨浪撞得摇个不停,发出‘铛——铛——铛——’的沉闷响声。
若是平时,夜深人静,钟响声早就足以惊醒整个都城,使人心生防备。
可近来雨势实在过大,‘哗啦啦’的响个不停,便掩盖了这钟声,使得钟声无法传递开来。
顷刻之间,两人身上已经被水浇透。
‘吱嘎、吱嘎’。
整个瞭望台被巨浪冲得摇晃个不停,这座屹立了七百年,经历风雨的建筑似是在浪涛的冲击下即将坍塌。
‘轰——隆!’
一大排巨浪冲了上来,狠狠撞上铜钟,钟身摆动,再度发出震响:‘铛——’
声音传开,紧接着是那塔楼用力摇晃的声音。
“是,是洪水——”
两个先前还喝得醉熏熏的士兵瞬间清醒,大喊了一声:
“要出事了!河水要决堤了!”
“快,快通知城里。”有人喊了一声,艰难的逆着风雨往那铜钟跑去。
另一人也想要跟上,但此时那一波浪潮从平台四方的缝隙之中滑落,又有另一波更大的浪头酝酿着要冲上塔顶。
屋子摇摇欲坠,暴风雨中,屋顶都似是要被掀飞。
那人骇得面色大变,接着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