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宁原本想说苏妙真身上的邪祟一事,但话到嘴边,却想起自己欲提及她时,数次被柳并舟打断。
仿佛柳并舟并不希望自己将狐妖的存在说破一般,她心里浮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若是说破那狐影存在,自己能窥探到它说话的事,可能会被那只妖怪发现。
想到此处,姚守宁小心翼翼的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含糊道:
“她被妖邪蛊惑,所以当日西城事件将世子牵连了进去,”她轻声的道歉:
“实在很对不起。”
又想到因姚婉宁的事,将陆执卷入了调查‘河’一事里面,使两人在挖代王墓时发现妖邪,害世子被毒蛇噬咬,如今坐了轮椅,便更感不安。
“别说傻话了。”
朱姮蕊淡淡的道:
“我儿子曾有幸得到一位老前辈眼缘,曾说他是承载气运而生。”
她对于自己的独生子卷入这些麻烦事中显然并不大在意,语气轻松道:
“所以就是没有西城案件,这种事依旧会随之而来。”
说完,又提醒姚守宁:
“妖怪有心害人,防不胜防。我儿子身怀武艺,见义勇为,并没有不对;而你想救姐姐,想方法救她更是没有错,有错误的是妖怪,我要怨恨也只会恨这些妖邪,与你和阿执无关,你不要自责。”
朱姮蕊这话一说完,姚守宁顿时怔住,脚步便停了下来。
这样的道理其实隐约间她也明白,可是没有人能这样直接的跟她说出来。
事实上自苏妙真进入都后,她觉醒了辩机一族的天赋异能后,兴许是‘看’得越多,便越是喜欢无形的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时间一长压力大而不自知,此时一受长公主安慰,她吸了吸鼻子,险些要哭了出来。
“您真好。”
她低垂下头,轻轻的说了一句。
“是吗?”长公主喜滋滋的笑,毫不客气的将姚守宁的夸奖收了下来:
“我也觉得我很好啊!”
她的性格与柳氏是截然相反,话音一落,逗得姚守宁破涕为笑,一边伸手揉了揉眼睛。
“我真喜欢公主。”
“我也喜欢守宁,守宁真是可爱!”长公主十分勇猛的单手抱着竹筒,一面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姚守宁的脑袋。
“对了,你外祖父的到来,可能会引起许多人对姚家的关注。”
朱姮蕊提醒了一声。
她没有去提到苏妙真,虽说从儿子数次遭遇,她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孩不对劲儿,但她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苏妙真的身上,而是警惕控制着这个少女的妖邪。
“我外祖父也有心理准备。”姚守宁想起柳并舟说过,有他在姚家,姚家便无法低调行事的话,应了一声。
长公主点了点头,猜到柳并舟蛰伏南昭多年,可见是耐心过人之辈。
此时突然展露本事,想必也不会不防到这一点。
两人闲话之间,已经进了将军府内院,穿过了那道长廊,远远的看到远处的水湖,湖面架了蜿蜒曲折的桥梁,对岸便是陆执的居所。
姚守宁想起一个事,问道:
“公主认识简王吗?”
自前几日从昏睡中醒来之后,她曾听到苏妙真身上的狐妖提起过自己的‘未来’。
在那妖怪口中,说她‘不自量力勾引陆执,最终成为全都笑柄,而被温景随遗弃’。
‘此后更是自食恶果,嫁简王朱镇譬为妻’。
想到这里,姚守宁不由心生好。
她自然是不信自己真会‘勾引’陆执失败而被温景随嫌弃,但却有些疑惑为何那狐妖竟会说自己嫁给了此人。
“……”
“???”长公主的脸上露出迷惑之色,仿佛有些不明白姚守宁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么一个人。
朱姮蕊原本是准备问姚守宁昨夜镇魔司上门之事,但此时听她发问,仍是先回答她的问题:
“简王?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起他?”
提起此人,她似是都嫌脏嘴,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
“此人就是个老色……鬼。”
她本来想出口成‘脏’,但眼角余光望向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少女时,仍将语气一转,耐心解释:
“他是我爹当年的堂兄,出自庶妃一脉,早早是被封了王的。”
此人血脉平庸,并没有觉醒力量,年少时期最出名的就是好色!
大庆朝有律例,王侯之家娶妻妾都有定数,可偏偏简王府中就是妻妾成群,后宅之中因为女人争斗得厉害,闹出过恶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