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宁。”
那声音放得很轻,十分熟悉。
姚守宁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掌心里确实握着一只柔软的手,有些丰腴,十分细腻。
而陆执的手她也牵过,又大又修长,指关节处因为常年练武习剑,有薄茧。
这不是世子!
她涣散的瞳孔逐渐找到了焦距,柳氏坐在床侧,与她手掌交握,见到她睁开了眼睛,不由又惊又喜:
“谢天谢地,你可醒了!”
屋中有些暗,床头一侧摆放的矮柜子上放了一盏油灯,姚婉宁就蹲在脚踏边,正在拧帕子。
听到柳氏喊着人醒了,不由欢喜的站起了身。
“守宁。”
“守宁。”
两人都凑上了前,后方冬葵的声音传来:
“小姐醒了吗?”
清元、白玉二人也围了过来,一时之间,众人将床榻围了个严严实实。
姚守宁呆愣愣的盯着柳氏看,好半晌意识才回笼,喊了一句:
“娘……”
“嗳。”
柳氏应了一声,眼圈有些发红。
姚守宁躺了许久,挣扎着想要起身。
但这一动之下,她眼前金星乱冒,浑身发沉,四肢似是不听使唤,施不出半分力气。
反倒折腾许久,出了一身的汗,只能低低的急喘息。
“我是不是睡了一天?”
她眼珠疼痛,想伸手揉眉心,但指尖碰到额头,却摸到满手湿气。
“三天了。”
柳氏柔声的回了她一句,声音里带着颤息:
“你睡三天了。”
“我是怎么了?”她有些迷惑不解,柳氏怜爱的替她拉紧了被子,说道:
“你发了高热,生病了。”
“生病?”
她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柳氏点了点头:
“三天前的早上,你姐姐慌忙过来找我,说是你发起了高热,让我赶紧去请大夫。”
想起当时的情景,柳氏心有余悸。
这个小女儿自小到大极少让她费心,无论寒暑,她从不生病。
可哪知三天前,她便一病不起。
柳氏开始还没以为意,听到姚婉宁的话后,便让逢春去请大夫。
长女病了多年,城中知名的大夫柳氏都认熟了,也知道谁的医术高明。
她最初认为小女儿身体强壮,向来都没灾没病,这一次兴许只是今年天气不对,冬葵夜里贪睡,没注意到她半夜掀了被子着凉而已。
这样的情况下,喝上几副药总归会好的。
哪知大夫一来,针扎不醒,药灌不进,高热迟迟不退,一昏就两三天,吓得柳氏心脏都险些骤停,留在她屋中半步都不敢离去。
“守宁,守宁,娘不再骂你了。”
柳氏眼圈通红,眼泪流个不停:
“娘不能没有你,你快些好起来。”
小女儿这一病之后,柳氏总觉得身边过于安静。
以往嫌弃她唧唧喳喳的话多,性格又太活泼,此时她一病倒在床,柳氏觉得家里便静得有些吓人。
“娘错了。”
她抱着姚守宁‘呜呜’的哭,眼泪流了又流:
“你喜欢世子,娘也不反对了。”
柳氏哭得声音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