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掌握拳,伸出食指去戳她的脸:
“快起来。”
她睡得香甜,仿佛陷入了梦境,陆执很恶劣的伸手去翻她眼皮:
“快醒醒,看‘河’!”
眼皮被翻开,露出眼白,那模样看得陆执有些想笑,索性两只眼皮都给她提拉了起来。
“‘河’来了!”
他又喊了一声。
这话如惊雷一般钻入姚守宁耳中,令她登时从梦中惊醒。
一听‘河’二字,险些跳了起来,连忙睁开了酸涩难忍的眼睛:
“醒了醒了——”
她惊慌失措,以手肘撑地,半坐起身:
“‘河’在哪里?”
庭院内安安静静的,只剩满地残垣断瓦,与当日将军府中闹了蛇后的情况有些相似。
姚守宁用力摇头,头晕脑涨之间,终于似是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惊惶不安的转过了头。
陆执坐在她身边,他单手按着肩头,指缝间似是流出了血。
“你受伤了?‘河’呢?”
她强忍头晕脑涨带来的眼花之感,翻身跪坐而起,想要伸手去替陆执压伤口。
偏偏她自己手掌也受了伤,先前惊慌之下没有察觉,此时才意识到手掌钻心的疼。
那伤口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撕裂,此时伤口裂开,看上去十分狰狞。
“走了。”
陆执盯着她看了半晌,懒洋洋的道:
“这‘河’什么来历?”
今夜与这‘河’打过交道之后,他发现这妖邪十分凶悍,既不怕大庆皇室秘传的镇妖之法,甚至似是对剑术一道格外精通,一把水剑使得出入化,竟有力压他之势——绝非他一开始以为的溺死鬼找替身而已。
总而言之,他说了大话,白天时跟姚守宁说的话没能兑现,今夜并没有替她解决姚婉宁的麻烦,反倒自己也险些出事。
但不知为何,这‘河’明明胜券在握,最终却在即将杀他之时又怪退走,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我不知道。”
姚守宁摇了摇头,心中慌乱:
“我姐姐呢?”
“屋里。”
‘河’临走之时并没有将人带走,姚婉宁此时应该还在梦中。
她听闻这话,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我去看看。”
在没有看到姚婉宁安然无恙之前,她都不敢放心。
陆执也不阻止,看她摇摇晃晃爬起身来提着裙摆偷偷摸摸的钻入院子。
今夜‘河’来得很快,事发之时十分突然,姚婉宁院门都没锁,清元、白玉二人歪倒在屋中,仿佛突然睡着的样子。
而屋内姚婉宁倒在软榻之上,衣着齐整。
姚守宁上前查看时,她睡得正香,额心处那粒朱红色的小痣暗淡了下去,妖气隐匿——显然今夜一战,世子虽说未能将那妖邪诛除,但也使他受制,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作妖了。
她松了口气,摸了摸姐姐的手,那小手冰凉,她连忙转身回内室,拿了床上的被子替姐姐搭上之后,悄然退出屋里。
妖邪退走之后,姚家的人会逐渐从梦中醒来,剩余的事便不用姚守宁再担忧了。
她掩上房门,看到坐在地上的陆执,不由又是担忧又是心烦:
“你伤的好重。”
她先前给陆执压过伤口,知道他肩头中了剑伤。
毕竟是姚家的事,还连累他吃了亏,姚守宁心中内疚,想要伸手去扶他。
可她自己都脚步虚浮,勉强站立都有些艰难,哪里有心有力气拉得动他?反倒是抓着陆执,才没有跪坐倒地。
庭院之中一片狼藉,可想而知先前自己昏倒之后,大战有多激烈。
只是姚守宁想到天亮之后的后果,又不由有些头疼:
“这怎么办?”
就算她现在收拾,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