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睡着,也做了个梦,梦到我们家要办喜事了。”
柳氏怔了一怔,接着道:
“这可太巧了,刚刚冬葵也说梦到要办喜事了。”她一时之间还没有往鬼邪事方面想去,只是怪道:
“若筠的婚事还有大半年呢,莫非最近婉宁病好,所以大家人逢喜事,夜里便都做起了喜梦?”
“兴许是。”曹嬷嬷见气氛凝重,又担忧柳氏心情紧绷,故意打了个趣:
“那贼人要是不来,兴许我还不会从梦中醒来,说不准那喜酒我都喝下去了。”
“我也是。”冬葵也笑了一声,柳氏也跟着笑,屋里的气氛缓和了些,姚婉宁默不作声的将头低了下去。
她不说话,心中却在想:若守宁没睡,听了这话恐怕要急——毕竟正是因为梦中的喜酒没喝成,她才能侥幸捡得一条性命,若是这酒喝成了,今日恐怕大家也笑不出声,只会哭哭啼啼。
姚守宁性格一向开朗,她笑起来最是好看,若是哭了,那该多令人心疼啊。
“算了,婉宁也睡吧,今晚大家都警醒一些。”
柳氏笑了一阵,又看了女儿一眼,深怕她受惊之后难以入睡,连忙问道:
“可要请人熬副安汤喝下去?”
姚婉宁摇了摇头,她心中装着事,安汤也无法令她安,不过却不好说来让柳氏担心,只是抿唇笑道:
“守宁睡得香甜,我也受她这睡意影响,感觉有些困。”
那就好!
柳氏松了大口气,众人说了些话,曹嬷嬷说外间的软榻收拾好了,柳氏今夜便准备凑和一晚,守在这里。
因进了‘贼’的缘故,屋外的灯也不敢歇,家里郑士特地守在外头值夜。
如此多重防护,一群女人才渐渐睡了过去。
正如姚婉宁所说,因姚守宁睡得安心,她开始还思虑,但后半夜时也确实困了,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姚守宁疲累至极之后睡得倒是香甜,这一晚连梦也没做半个,直至天明。
她醒来的时候,床铺已经空了,姐姐不知何时起身,外头只听到了柳氏的说话声,仿佛十分吃惊的样子。
“娘——”
姚守宁摸了个空,想起昨夜的情景,不由吓了一跳:
“姐姐呢?”
“我在这。”
柳氏还未说话,姚婉宁已经先出声了。
只听柳氏声音从外面庭院传来,问道:
“守宁醒了?”
姚婉宁应了一声,从外面进屋,不多时,柳氏也进来了,同来的还有曹嬷嬷等。
姚守宁一见母亲与姐姐都在,不由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一软,抱着被子揉了揉眼睛:
“姐姐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没叫我?”
“我起来了一阵,看你睡得香甜,没忍心叫你。”
姚婉宁温柔的说道,又连忙吩咐清元取她衣服过来,交待务必先用汤婆子偎热。
她也听冬葵说了姚守宁近几日恶梦,没有睡好之事,想到昨夜她担惊受怕,难得睡好一次,又怎么忍心叫她早起。
柳氏在一旁见姐妹两人说话,感情亲密,又看小女儿倚在姚婉宁怀中撒娇,不由有些吃味:
“怎么一醒来就找姐姐,也不见你问问娘亲?”
“因为我听到娘的声音了,知道娘还在。”
姚守宁说到这里,又问了一声:
“娘在跟谁说话?”
她一问这话,柳氏就道:
“你大哥。”她脸上露出头疼的色:
“他说准备出门寻访同窗好友,看能不能短暂雇佣几个身手矫健的大汉,在你爹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保护我们家中。”
姚守宁听了这话,眼睛一亮,顿时生出一个念头:
“大哥人呢?”
“在外头呢!”姚若筠还没有走,听到姚守宁的问话声,不由高声的回了她一句。
这里是姚婉宁的闺房,他不便入内室之中,因此等在了外头。
“大哥别走,稍后我有话跟你说。”
说完,姚守宁也坐不住了,顾不得寒冷,哆嗦着将起床穿衣。
好在姚婉宁细致体贴,那衣裙在汤婆子上偎了一阵,已经温热了,让她少吃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