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柳氏黑气缠身,身后阴风阵阵,一只看不清楚面容的恶怪往她伸手抓来。
姚守宁焦急如焚之际,一点金芒闪现,化为一个巨大的光罩,挡在了柳氏面前。
只见那光罩浑圆一体,将大部分的阴影逼散。
恶怪的嘴中发出一声厉喝,巨掌抓下,拍在了金芒之上。
‘咔嚓’声中,金色的圈罩应声碎裂开,一道黑气如影随行,顺着裂缝钻进里面。
光芒受这黑气玷污,略有些暗淡,被撕裂的缝隙处,显出了一个少年的面容来。
“陆世子!”
那被笼罩在金色光罩之下的,正是今日杀了人的陆执。
只见此时的他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如同玉雕似的美人一般。
令姚守宁诧异的,是他眉心之处,有一尾蛇形黑影,仿佛如花钿般,烙在他额间。
这尾黑蛇钿细看之下有些诡秘,在他脸上透出几分邪气凛然之感。
“明明之前见面时,额头没有这个啊?”
睡梦之中,姚守宁仿佛丧失了清醒时的警惕,迷迷糊糊间,她想起了陆执的模样。
少年送她和柳氏回马车时,曾与她近距离说话,她看得清清楚楚,他眉心之间并没有任何烙钿图案。
她想要凑近去看,却见那尾黑蛇烙印如同活了过来般。
股股雾气从那黑影之上涌出,接着有条细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那眉心处疾冲出来——
‘嘶哈!’
黑气之中,钻出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狰狞蛇头,獠牙寒光闪烁,吐出猩红的长信。
那光芒暗淡,陆执的脸被黑气逐渐晕染,再看不真切。
“啊!”
姚守宁被这突然钻出的蛇头惊住,只见那蛇影重重,瞬间闪扑至自己的面前,鼻端闻到腥风阵阵,阴冷的蛇信扫过她的脸,留下透骨的寒意。
她发出一声尖叫,‘砰’的弹跳起身来。
“怎么了?”
屋中弥漫着一股若隐似无的药材味,冬葵的声音响起,屋外点了昏黄的灯光,紧接着脚步声响了起来。
姚守宁摸了摸自己的身下,是柔软而略被汗洇湿的床铺。
头顶是熟悉的纱幔,她竟是不知何时睡到了床上面。
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过了,而她竟然对此毫无知觉。
“原来又是梦啊……”
她叹了一声,双掌捂住了自己的脸。
梦中的情景令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汗湿的衣服紧贴着她的身体,令她生出一种好似被蟒蛇缠住的恐惧感。
“小姐又做恶梦了?”
冬葵提了灯进来,撩了帘子挂上,转身问了她一句。
“嗯。”
姚守宁双手搓了几下自己的脸脸,试图将梦中那恶蟒舔舐着她脸的恶心触感驱散。
听到冬葵的声音,她这才心有余悸的应了一声。
梦中的情景她还不大敢去仔细的回想,那条蛇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
“本来昨晚就没睡好,白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
冬葵叹了一声,想起白天发生的意外,也不由感到恐惧,不敢再接着说下去:
“不过太太找人抓了安的药,已经熬煮上了,小姐喝一碗。”
姚守宁点了点头,鼓足了勇气将自己的双手放开,把那张揉搓得通红的小脸抬了起来。
面前是冬葵那张熟悉的圆脸,梦中的那颗放大的蛇头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可是那种即将被吞噬的恐惧感却仍存留在她脑海中,令她感到有些不安,下意识的伸手环住了自己的双肩。
“您好像连续两次被梦惊醒了。”
冬葵见她这动作,还以为她睡醒之后感到冷,连忙替她取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过来,无意的咕嘀了两句:
“真是怪。”
姚守宁披衣的动作一顿,也觉得有些古怪。
昨夜她梦到了表姐化名为胡妙真敲门,今日又梦到了那陆世子化为蛇头要咬她,真是邪门了。
可表姐敲门的梦今日算是应验,那么陆世子额头间冲出的蛇头,又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