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砚安静的转过身,又拿了另一个杯子冲起咖啡。
「小小年纪就一个人出来闯荡,总有些自保的手段。」韩澈悠悠说着,将手机收回口袋,「你大概不晓得,苏黛灵的耳环是个窃录器。」
「其实我后来有猜到,毕竟她那天凌晨四五点突然来找我的举动实在太怪了。」
韩砚边冲咖啡边说:「我就是不太放心,让人去把她给处理掉,才发现她已经先一步跑路了,没想到她居然还偷偷把耳环送到许源手中,呵呵,真是太失算了。」
韩砚这话等于是承认了。
从刚才听到现在,许清清震惊到已经快要站不稳。
「韩砚你……」
「怎么会在你手上?」韩砚没理会许清清,问着韩澈:「我以为我已经把这东西给处理掉了。」
「许源手上那隻确实是被你处理掉了,这是苏黛灵的另一隻耳环。」韩澈拿起那隻金属耳环端详,「检警那边的证物没有这个,因为它外观就只是普通的女性首饰,谁也不会想到它是重要证物,而许源自己听过里面的录音之后似乎也没有备份。」
「他说他不想逼我,希望我主动向你们认错,尤其是清清。」
韩砚回身,端着一杯咖啡,目光终于放远,落在不断抹眼睛的许清清身上。
「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所以……我哥……」许清清哽咽得问不出来。
「是我杀的。」他喝了一口咖啡,面色平静,好像只是在诉说一个简单的小故事。
「我知道他特别喜欢吃布劳斯他们家的麵包,就买通一个小扒手,带他去里头用餐并佯装成为了找厕所迷路的孩子,偷偷在他们的麵粉袋里掺进花生粉。」
她啜泣起来。
「你怎么……怎么可以……」
一时之间,室内只剩下哭声。
「那些猫,」半晌,他自己说了下去:「那阵子刚好邻里全面大清消,附近很多被杀虫剂毒死的小虫,那些猫是吃虫子吃多了。」
「可是怎么会?我……我都有餵牠们……」话说一半突然想到什么般的打住,「难道……」
「那阵子你不是常常餵猫餵到一半被邻居小孩叫走?」
「所以我去收的那些空碗……」
「里面的食物都被我倒掉了。」
许清清现在才知道那一阵子那些流浪猫看到她就特别激动是为什么,原来牠们一直处于飢饿状态。
韩砚继续说:「被车撞死倒不是我刻意安排的,大概本来就奄奄一息、脑筋不清楚才会躺在马路中间休息吧?所以严格来说,只有最后那一隻是我亲自动手摔死的。」
所以,比比是活活被摔死的……
她痛苦的抱住头蹲下来。
她清楚记得,她在寒流来袭的夜晚一个人往兽医诊所狂奔,手中捧着一坨瘫软、不忍卒睹的破败皮囊、忍受着刺鼻的血腥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一定要救活比比。
那是她第一次那么真实的感受到一个生命在她手中一点一滴的消逝,心痛掺杂着恐惧,恐惧着,如果比比死了,那苏黛灵说的不就全都实现了吗?
韩砚放下手中的咖啡,绕过韩澈所在的中岛吧檯,往许清清走去。
感觉他靠近,她站起来后退几步,被眼泪浸湿的眼里充满对他的敌意与不信任。
他在许清清与韩澈之间的玄关前停下脚步。
「清清,你还记得当初你为什么会想要去接近韩澈吗?」
他的话,让她瞳仁一颤。
「我知道现在在你眼中的我是个可恶的人,但你要不要也回想一下,为什么当初你会站在我这一边?还口口声声说要替我讨公道?」
「韩砚,你不要针对她……」韩澈出声。
「我会想要去接近韩澈是因为……」许清清喃喃开口:「是因为你告诉我……韩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