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身为幕僚,显然打听的不少:“太子可知为何康贵妃得宠?”
太子摇头,十八年前他也不过几岁,还在父皇面前讨巧卖好,自然不太在意这些事,对于这些传闻都知道不多,更不要说还是小道消息的所谓传闻。
老头也没继续打哑谜,很直白开了口:“当年的楚二夫人正是康贵妃的胞妹,康氏与康贵妃长得极像。康贵妃入宫前就有人在传敬阳帝当时看中康氏,只可惜康氏与楚二公子修成正果,敬阳帝才退而求其次让康贵妃入了宫。当年楚家刚出事康氏就自缢而亡,显然不太正常。不过这些都被敬阳帝压了下去,太子没听说过也正常,毕竟,连如今大邵皇城也鲜少人知。”
太子与旁边低头听到的苏玉嘉皆是惊愕不已,竟然还有这种秘辛,如果这是真的,十八年前,康贵妃所出的大公主刚好也是十八。
康贵妃与康氏是姐妹,当年若是敬阳帝当真趁着楚家出事将康氏囚在宫中,康贵妃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那么很有可能大公主是男子,并非康贵妃所出的大公主,而是康氏所出的楚家遗孤。
太子想通这点,克制不住的兴奋:“先生此话当真?”
如果真是这般,一旦有证据,岂不是代表他们拿捏住了一个大公主要命的把柄。
如今大公主是宣王妃,代表着同样拿捏住了宣州王,只要利用得好,指不定以后整个宣州都可能是他们的囊中物。
有了宣州,谁还稀罕什么临河,盛氏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临河的一个世家,但宣州整个可都是宣州王的。
老头摸着胡子,视线带着精光落在角落的苏玉嘉身上:“那就要看看这位公子说得两个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了。”
苏玉嘉连忙示好:“真的,必然是真的。”
一旦他没了用处,等待他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太子也是信的,否则不会留苏玉嘉这么久,对方知道这么多他的秘密,除非他幕后有人,否则只有能预测未来一种可能性。
老头倒是没追根溯源:“如此,那殿下只需要好好查一查当年的事即可。”
太子皱眉:“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想查不太容易,康贵妃那里更是不会开口,这可是要命的事。”
老头却是道:“康贵妃那里不好开口,但她身边的人呢?这么多年,总有知道内情的。”
太子若有所思:“但大邵宫中又岂是这么容易安排的。”
即使有这个本事,他们也只会安排在敬阳帝身边,压根对于这种虽然受宠但并没有皇嗣的康贵妃身上。
没有皇嗣代表着以后不会有登基的机会,自然也不在北武太子之列,谁知道这事情还能是这个走向。
老头却是笑了:“旁人不行,但……乌皇后与乌相爷呢。”
大皇子因为先前寿宴上对庆王出手失败,如今处境不好,朝臣更加支持二皇子,加上大皇子当时手太长让敬阳帝也生出警惕之心,这段时间更是懒得搭理,乌皇后与乌相爷也过的很是忐忑。
而这刚好给了他们机会,一旦大皇子真的出局,对乌家可不是好事,如果真的将这个把柄送到乌家手中,他们会忍得了?
太子眼睛放光:“先生的意思让人送消息给乌家,等乌家查到证据,我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老头颌首:“如此一来,还不用我们出力,又能得到想要的,何乐而不为?”
这也是他们这些幕僚很清楚太子身边有个很厉害的高手,足以无声无息潜入乌家,甚至不会让人怀疑到太子头上,这桩买卖,绝对是稳赚不亏的。
太子没忍住连连说了好几声好:“先生果然大智,日后若是孤夺得皇位,定不负先生相助。”
幕僚笑笑,低头:“这是属下应该为殿下分忧的。”
太子等老头离开后,立刻招来夺魂,望着隐藏在角落的影子,他克制不住激动,将这件事告知夺魂,并让他想办法将写好的信笺秘密送到乌相爷书房,务必让乌相爷看到这件事。
夺魂接过封了蜡的信笺,无声无息应下,很快消失在暗处。
而角落里的苏玉嘉缩着脖子,眼却难掩兴奋的光,他觉得自己赌一把还是对的,上一次大公主能轻易逃过,这一次难道还要用有孕来打发?
什么有孕,必然是假的,肯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秘法迷惑住了太医的,让太医查不出来。
太子难得对苏玉嘉露出一个笑模样,抬步朝他走去,只是走到一半,突然脚下被先前摔碎的杯盏碎片扎到了脚,顿时血流了一地,太子一张脸差点扭曲了:“快……喊大夫过来!”
该死的,他最近到底怎么了?
但想到自己倒霉如今又否极泰来,也暂时能压下心头的暴戾。
另一边,裴洵得到敬阳帝口头上的承诺后提前让人准备离京的一切事宜,洛青则是继续待在房间里,等回头出了京,要是还有命活着也就没必要藏得这么严实,所以现在忍忍都是值得的。
但随着十五到来,洛青想到裴洵又要消耗内力,情绪也忍不住有些烦躁,加上他胃口不太好,白天睡不醒,晚上也就不太困,偏偏裴洵还非要与他每晚睡在一起,意思是怕他哪天发作没在身边会出事。
洛青其实知道裴洵是不信自己,怕自己为了不害死他干脆提前结束这里离开。
洛青有些后悔当时为了让裴洵放心他不会真的“死”而坦白了一部分,结果这厮不仅没放弃,甚至防他跟防什么的,就差出恭也跟着。
洛青再次睡不着,瞥了眼身边闭着眼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的裴洵,干脆抬脚从自己的被子里把脚伸到他被窝里,顺便用脚指头挠了挠。
裴洵睁开眼,偏头看他,眼底带着疑惑,眼清明,显然压根没睡着:“怎么了?不舒服?孩子闹你了?”
洛青耷拉着眼皮,恹恹的:“都还没到能动弹的时候,怎么可能?”
裴洵侧过身去,帮他将扯开大半的锦被掖好:“那就是不困?”
洛青心不甘情不愿嗯了声,将爪子也老实收了回来,裴洵白天要处理府里的示意,晚上还要被他折腾,他颇有些心虚,但又控制不住心头的烦躁,他盯着裴洵,想着自己到底哪里好?
忍不住道:“你给我读话本,我说不定就困了。”
裴洵想到上次那个话本,被噎了一下,别的都还好,但是……想想还是应了下来,只是翻身要下床去找话本的时候,洛青从枕头下摸出一本:“读这个。”
这可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就不信裴洵都这样还能忍。
裴洵回头对上洛青黑漆漆但明显带着异光的双眼,有种不祥预感,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名字,面皮莫名抖了抖,甚至不想翻开。
洛青被他脸上这情莫名逗乐了,心情好了不少:“夫君你不会是不想读吧?这才多久莫非就已经厌弃了我,不肯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