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怕什么来什么,几乎是这个念头刚落,一行人随即走进来,被围在正中的赫然正是长公主。
长公主来时虽然已经做过心里预设,但真的看到驸马与滕氏如同一家三口般坐在那里,她也觉得眼前一黑,尤其是世子,怎么也在这里?
他早就知道他父亲与滕氏的事?只瞒了她一个人?
盛世子看到长公主刷的一下站起身,白着脸怯懦喊了声:“母、母亲!”
心里却是慌得不行,长公主知道了?她知道了多少?自己不是真世子的事她知道了吗?
如果知道了,他还能活吗?
盛驸马是最先回的,他慢慢起身,稳住心,并死死按了盛世子一下,让他冷静。
随即与滕氏对视一眼,两人有奸情的事今日怕是板上钉钉,但以他对长公主的了解,她应该不知世子是假的,否则不至于还能站着,早就疯了,如今这般,也就是说,只是他与滕氏的事暴露了。
为了保住盛世子,那么今日这件事他与滕氏不仅要认,还要认得痛痛快快的。
想到这,盛驸马看向滕氏:“还不跪下,给主母磕头。”
滕氏已经冷静下来,看清楚盛驸马的打算,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朝着长公主的方向,很是下了狠心磕了三个头,一下比一下狠,都磕出了血。
洛青咂舌,够心狠的,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是一对狠人。
不愧是能隐瞒这么久,甚至胆大妄为想鸠占鹊巢霸占长公主府,不惜隐忍二十年的一对狗男女。
长公主已经恢复冷静,她抿着唇白着脸,但气势在那里,一步步走到盛驸马面前,望着这对“苦命鸳鸯”,反而看向盛世子:“世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的声音太过冷静,让盛驸马心里一慌,但只要最大的秘密没暴露,一切都还能挽回,他先世子一步,解释道;“他是今天才知道的,我本来也是想和你坦白的,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所以喊来世子过来见一面,拿个主意,劝一劝你。我一时吃酒不小心毁了她的清白,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想着给她一个妾室的身份,但我对公主真心可见,怕你一时接受不了……”
长公主却没看他,只是死死盯着盛世子,她想知道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是不是为了这么一个负心汉竟然偏向一个外室:“你闭嘴,让他自己说。”
第5章
盛世子被长公主态度吓到了。
这些年他最常见到的就是慈母模样的长公主,还是头一次这么对他。
他也忍不住委屈不已:“母亲,你别生气了,孩儿知错了,是真的第一次过来这里,也是刚知道,我是向着你的,想送……滕氏离开的。”
盛世子说完,突然啪啪啪有鼓掌的声音传来,他看过去,正是大公主,发现他看他,咧嘴一笑:“好一个大孝子,真孝顺啊,父亲纳妾,他先来掌眼,怎么就听着这么不对呢?”
“你胡咧咧啥?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盛世子没忍住气,怼回去,越想越觉得自从遇到这位大公主,就没一件好事。
洛青也不恼,像是拱火般:“怒了,他怒了!他恼羞成怒了,不会是戳中你的小心思了吧?你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早就认了这个小娘了吧?”
“你!”盛世子还想说什么,长公主却喝止了他,显然长公主也没信,刚刚他们出现时对方这态度,怎么都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盛驸马显然也知道这个借口瞒不住,但他只是想表达一个态度,只要今日能让长公主心软答应让滕氏当妾,或者直接赶出京中,这件事也就算是揭了过去。
他这两年一直生怕暴露,所以时不时表露出长公主对他太过冷漠伤了他的心,两人心渐行渐远,他如今有个妾室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想到这,盛驸马以退为进,继续道:“如果你不愿意,我给她一笔钱送她离开,绝不会让她出现在你面前。我和世子的心,是向着你的。”
长公主皱着眉,觉得心口像是堵着什么,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但偏偏像是她说了很多恶毒的话,故意拆散他们,所有的一切是她不对,她做错了一样。
明明是他不对,他答应过不纳妾,答应过的事,怎么能反悔?他不要他临河盛氏的傲骨了?
洛青白了盛驸马一眼,到这时候还在玩心眼,趁着长公主受到打击脑子不太好就趁机反客为主,说得好像长公主错了一般,他一切都依着他,狗渣男,不要脸!
洛青嘲讽笑了笑:“世子你看你这好父亲,故意欺负你母亲呢?什么叫做公主如果不愿意可以赶走,明明是他自己管不住自己吧?当年答应过绝不纳妾,怎么外室不是妾?哦的确,外室连个妾室都不如,不过是……”
他没说出那个词,但侮辱的意味明显。
盛世子怎么忍得下,气得脸色发白:“李洛青!”
“他怒了他怒了,你气什么?我一个公主说一个外室怎么了?你怎么气得好像我在说你生母似的,不会是觉得我连你一起骂了吧?可我也没说什么啊?”洛青就是故意激怒盛世子的。
盛世子几乎是在生母两个词出口就冷静下来,立刻蔫了,心虚瞪了洛青一眼:“什、什么?你胡说什么?”
洛青却是拖长声音哦了声:“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盛世子声音更大了,仿佛他声音大就是他对一样。
洛青双手环胸,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这样啊,你要是没心虚,那就证明一下。不如这样好了,我来替姑母做主,妾室就不用了,毕竟长公主府连驸马都是外人,一个外人还能做公主府的主,想什么呢?世子你母亲被一个外室骑到头上,你还不给母亲出气?去,你要是敢直接扇你父亲这所谓的外室三巴掌,我就给你道歉。”
洛青更想让盛世子连同盛驸马一起扇,但又怕盛世子借着盛驸马是父,他是子不能动手来说事,但一个外室,他一个世子还是能动手的。
他就是要逼世子,才能表现出他的不对劲,才能说出他是假的之后,证明他早就知道一切。
否则,到时候盛世子一苦求,说自己是无辜的,就恶心人了。
盛世子果然僵住了,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你怎么能指使本世子打一个、一个……无辜的妇人?”
洛青却是狐疑看着他:“无辜?如果只是一个寻常的外室,那自然不能,但她无辜吗?当初她刚新寡的时候,无依无靠可能备受欺凌,可是长公主心软将她带到了公主府照顾。结果呢,她恩将仇报与盛驸马纠缠到一起,她无辜吗?她感恩吗?她要脸吗?凭什么不能打?她和盛驸马,都不无辜,毕竟狗男女吗?一个怎么狗的起来,肯定要骂就要骂一对呗。”
滕氏这些年当家做主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可想到秘密不能暴露,否则他们都别想活,只能垂着眼跪在那里。
可她忍得住,盛世子忍不了,这是他的生母,骂她不就等同于骂他?
毕竟他是她生的,出身云云皆是假的,他才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
长公主一开始只是生气,觉得盛驸马说得话不对,洛青开口的时候她没有阻止,但听完洛青与盛世子的话,长公主眉头越皱越紧,毕竟她不傻,当年能瞒天过海将洛青换下来显然也是心思缜密的,只是身边人她从未怀疑过。
可一旦破开一个口子,不合理的地方太多,想让她不多想都不行,她皱着眉瞧着盛世子,她觉得世子的态度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