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讶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发现布料的触感还和以前一样,似乎白大褂只是一层幻觉。
沙德曼望向窗外,惊讶地看见外面的景色从秋日田野变成了白茫茫的雪原。
摩尔垂德爵士的身体变成半透明,如同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幽灵。
“是幻术,我加了幻术。”爵士自豪地说,“我拜托古丝蒂小姐设计了这个小机关,这样可以让玩家们更有代入感。”
“真是太有趣了,就像真的一样!”安迪乐不可支道。
火车忽然减速,接着慢慢停止。包厢门打开,一名列车员走了进来。
“抱歉,各位尊敬的乘客。前方发生了雪崩,火车无法前进了。大概要到明天早晨铁路才能恢复畅通。各位可以在车上等待,我们会提供食物的。”
说完,列车员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安迪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也是幻术?是游戏的一部分?”
“没错。”爵士飘到他们头顶,“铁路线附近有一座村庄,你们五个人因为各自的原因,决定离开火车,相伴前往村子。这座小村庄有一百多户人家,十分偏僻。你们向村民打听是否有旅馆,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但村民说,你们可以借住在村长家中。”
他指着包厢门,“请吧。”
“我们要出去?”伊薇特犹豫地问,“可外面不是……”
话音未落,洛林便起身推开了门。
门外明明应该是一条过道,现在却居然变成了一间门房屋的玄关!
摩尔垂德爵士的飘到玄关里,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五十多岁、身材瘦削的老人。
“啊,欢迎欢迎,我是这座村子的村长。”老人热情地说,“我们村子很少有外地客人来呢!请进,我为各位准备了粗茶淡饭,还望各位不要嫌弃。”
他做出邀请的手势。
沙德曼与格蕾丝对视一眼。这幻术真是太真实了!他原本以为所谓的桌面游戏就是一群人打牌,顶多再加点儿剧情,没想到竟然这么的不可思议。简直如同一个光怪陆离又栩栩如生的梦境!
或许,他们真的在做梦?从他们走进游戏室的瞬间门,就已经陷入梦境了?
“既然来了,咱们就顺其自然好好玩吧。”格蕾丝一马当先走进屋子。
按照推理小说的套路,接下来就是五个人进村后被暴风雪困在村里,同时发生不可思议的杀人案,而他们要一边破解谜案,一边暗中达成自己的目的吧?沙德曼暗想。
他们被村长迎进餐厅。村长不愧是村中富户,连餐厅都宽敞而豪华,坐满六个人一点儿也不挤。
村长为他们端来了面包、香肠和啤酒。沙德曼闻了闻食物,发现没有任何味道。看来幻境还是有缺陷的,如果能色香味俱全就好了。
“对了,还不知道各位客人怎么称呼,在哪儿高就呢。”村长笑眯眯地说。
五个玩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了然。这个环节想必就是让他们做自我介绍,熟悉一下彼此的身份和技能。
“那么就从我开始好了。”洛林主动说,“我是个民俗学者,正在撰写一篇有关古老宗教习俗的论文。请你们称我为教授。听说这个村子里保留了许多古代习俗,所以我特地过来考察。即使火车路上不停运,我也会来村子里。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是民俗和历史方面的问题,根本难不倒我。”
有他开头,其他人就容易多了。伊薇特小姐正襟危坐,雄赳赳气昂昂地说:“我是一个一个老兵,军衔为中士。我请了假回家探亲,谁知道火车半路上停运了。我可不想跟一群叽叽喳喳的家伙在火车上待一整天,所以就下来透透气。刚巧看见你们要去附近村庄,所以我也跟来了。等明天我就离开。我肌肉发达、体能过人,擅长战斗。”
旁边的安迪说:“我是一个演员。打算趁假期去外地旅游,没想到半路上发生这种事。我不想把宝贵的假期浪费在车上。反正这附近的雪景也不错,我就下车走走,到村里四处看看也挺有趣的。既然是演员,那么我当然魅力高超,能轻易说服他人。”
格蕾丝小姐笑吟吟地说:“我是个记者,这份工作和我在现实中一样。我平时就喜欢四处乱跑,没准能找到什么大新闻呢。身为记者,我擅长打听消息,更擅长识别他人的谎言。此外,我的记忆如同照相机一般精准,如果你们忘记了什么细节,可以来问我哦!”
轮到沙德曼了。他仔细观察几个人的表情。在自我介绍阶段,大家应该不至于撒谎吧?
他回忆着身份牌上的内容,说:“我是个医生,打算趁假期回老家探亲,没想到耽误在半路上了。火车里无聊得很,所以我想去附近走走,刚好遇见你们。我觉得和你们结伴同游小村庄也不错。医生该有的技能我都有:治疗、急救、验尸。如果在推理小说里,我就是侦探大人的万能助手吧。”
他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真实目的——寻找仇人——说出来。依照推理小说的套路,仇人没准就在这四个人里呢!
……等等!他怎么认真起来了!不是说好随便玩玩的吗!
这游戏明明就是几个人围坐桌边纯聊天,可他怎么觉得有意思起来了?
不行!别忘了你的任务啊沙德曼!
“自我介绍完了,然后呢?”他问。
村长搓着手,站起来说:“天色已经不早了,各位客人要回房休息吗?我为你们带路吧!”
沙德曼忙说:“等等这也太快了?我们还没吃饭呢!”
他朝桌上一瞅,丰盛的晚餐不知何时已经变成残羹冷炙了。这代表他们吃饭的剧情被硬生生地跳过了。
可恶,好歹让他们吃上一口啊!
郁闷的沙德曼在村长的带领下来到二楼。他的房间门位于二楼的楼梯口。
村长家共有两层,建筑呈u型,围绕一个宽敞的庭院而建。庭院的围墙出的高,墙头的尖刺栅栏沉默地拱卫着这个家。
沙德曼在自己的房间门里坐下。床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只行李箱。
沙德曼的身体忽然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他的视角升高了,感觉就像他飘浮在半空中,俯瞰着自己的身体一样。
他的身体打开行李箱,从中取出一只医药箱。里面除了常规的医疗器具,还有一瓶迷药。行李箱里还有一捆绳子和一把刀。
墙上的挂钟指向0点。沙德曼换上一件带兜帽的白色长袍,将自己裹地严严实实,在手帕上洒上少许迷药,然后来到了村长的房间门。
方才村长为他带路时,他无意中看到村长的左臂上有一个骷髅的纹身!以村长的年纪,他完全有可能是沙德曼的仇人!
他进屋后,二话不说将手帕捂在村长脸上。村长昏了过去。沙德曼利索地将老人捆了起来。
挂钟飞速旋转,当时针指向时,村长悠悠醒来。沙德曼将刀贴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问:“说!你三十年前是不是杀过一家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