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祁王妃推我下水的。”洛音凡辩解道。
“得了吧,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不成?而你怀着孩子,好好的路不走偏要去走那些小道,还不许宫女跟着,心里到底在算计什么,你当旁人都看不出来吗?”楼逸口吻有几分遗憾,“都说你聪慧,可是和柳银雪比,你还是差远了。”
洛音凡的口气冷厉下来:“别拿她和我比。”
楼允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冷然一笑:“的确,你根本不配和她比,你看看你自己,哪一点比得上她?容貌?才华?你哪一样不是被她碾压?也难怪楼允会爱上她。”
“谁说楼允爱她?”
“你不想承认?”楼逸哈哈大笑,“昨日在交泰殿上,你以为楼允承认爱慕你就真的是爱慕你了?哈哈哈,可笑,你想想当柳银雪提出要和离时,楼允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他何曾那般慌张过?若不是已经爱到极致,他会那般无措?”
洛音凡惊恐地望着楼逸,好像楼逸一张一合的嘴乃是血盆大口,要一口将她吞噬。
她反驳道:“楼允说了他爱慕我便是爱慕我,不是柳银雪!不是!”
“那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楼允那个蠢货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罢了,”楼逸特别喜欢洛音凡此刻慌张的表情,他很想将她狠狠地狠狠地踩进泥里,让她知道自作主张的后果。
但是为了不跟左相反目,他暂且忍了。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上洛音凡的侧脸:“你说,若是楼允意识到他自己已经深深爱上柳银雪后,他会如何?”
洛音凡满目惊恐。
“又或者,楼允知道了当初你为了嫁给我而拒绝了老王爷的提亲,又当如何?”
洛音凡瞪圆了眼睛。
楼逸捏住她的下巴,力道恰到好处,并未弄疼她:“你最好赶紧养好身体,赶紧再怀上孩子,否则本宫就把你的秘密告诉楼允。”
“怀孩子?我拿什么怀孩子?东宫女人少了吗?除了我怀了一个注定要流掉的胎儿,殿下你看看谁还怀上过孩子?”洛音凡尖声尖气道。
她多想要个孩子,这样至少她的生活还有盼头,可是楼逸他不行,她等了几年,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结果根本生不下来。
楼逸掰正她的脸:“你慌什么,本宫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若是有办法,还用等到现在?”洛音凡根本不信他。
楼逸阴沉地笑了笑:“别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洛音凡眸光眯起,有不好的预感。
楼逸离开后,洛音凡表情颓丧,她吩咐身边的宫女:“去把那个叫小钳子的给本宫找来,本宫有事问他。”
宫女应声退了下去,很快将小钳子找了过来,小钳子跪在地上朝洛音凡磕头:“奴才给太子妃娘娘请问,娘娘万福。”
“抬起头来。”洛音凡淡声道。
小钳子抬头,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尊贵的女人,心头忍不住颤了颤,洛音凡睨视着小钳子的眼睛,沉声问道:“你当真看见了祁王妃推本宫?”
“奴才当真看见了!”小钳子毫不犹豫地回答,“奴才是东宫的奴才,娘娘您便是奴才的主子,娘娘受了委屈,奴才自然要替娘娘惩治那些恶人,奴才只希望娘娘能好好的。”
“那祁王妃,她推了娘娘下水,乃是事实,奴才理应站出来为娘娘鸣不平,”小钳子磕头道,“奴才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
洛音凡笑了笑:“本宫知道了,以后你就留在本宫身边做事吧。”
小钳子大喜:“奴才谢娘娘,娘娘万福。”
柳银雪午膳勉强吃了点稀粥,趴在床上又迷迷糊糊地睡沉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她睁开眼睛,看见李曼就坐在床边。
“醒了?”李曼温声问她。
“娘?您怎么过来了?”柳银雪想撑着身板起来,然而手臂刚一使劲儿,就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她疼得“嘶”一声,卸了手臂的力道,重新趴回去。
李曼看得心惊肉跳:“你躺着就好,动什么?我过来,一是不放心你,二是来跟你说,你祖父今日上朝的时候辞了官职,以后就在家荣养了。”
“祖父辞官了?”柳银雪大惊。
李曼点头。
柳银雪的目光暗淡下来:“祖父原本可以等到功成圆满而身退的。”
李曼抚了抚她的发顶,看出她的自责,道:“你不必多想,你祖父今年已经六十七岁了,他老人家早就想退下来,只是皇上一直挽留,所以才一直拖着,你这事一出,你祖父也有了理由,借此机会退下来,是正好的。况且以后我们与东宫就是对立的关系,你祖父还留在太傅的位置上就太打眼了,他老人家退了下来,你爹也好升上去。”
李曼握住她的手:“其实大家都是聪明人,当都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柳银雪笑了笑,李曼说得没错,有时候表面赢了不代表就真的赢了。
昨日之事,表面上的确是洛音凡站了上风,但是背地里的人心如何,却不是洛音凡能够操控的,看似以她挨了二十大板结束,但是洛音凡失去的,却比她失去的更多。
“祖父位高,退下来也好。”柳银雪道。
“还有一事,”李曼凝着柳银雪的面容道,“我来之前得到消息,说祁王被太后传进宫里,太后让他在慈宁宫的正殿门前跪了一上午,今儿天气大,他身上还有伤,也不知道暴露没有,若是太后发现了,那可怎么好。”
柳银雪笑了笑:“娘以为,太后为什么让楼允在正殿门前跪着?”
“我这不是没想通吗?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来得及和你祖父和父亲商量,所以才问问你。”
“太后这是想让你们消消气呢,”柳银雪哂笑,“她老人家是明白人,知道楼允干了混账事,你们只怕不能容他,所以替你们惩处楼允,让你们消消气。不过娘且放心吧,就算太后真的发现了,也不会闹出来的,否则,不仅不能让你们消气,反而还会加深你们对楼允的憎恨,太后既然罚都罚了,便不会拿楼允身上的伤势做文章。”
李曼冷笑了下:“这弯子绕得可真远,若真想让我们消气,何不准你们和离?”
“楼允不会同意的,他不同意,谁都拿他没办法。”
李曼见她面色不虞,摆手让屋里伺候的丫鬟尽数退下去,落雁轻声为她们带上房门,待屋里只剩下李曼和柳银雪两人时,李曼才道:“你告诉娘,你在东宫是不是受了欺辱?”
柳银雪的额头到现在都还肿着,额头已经发了青,越发映衬得她的脸色惨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