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毛衣与浅灰色长裤, 似一道月光那样明净。
夏漓靠着门框, 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 先没打搅他, 自己转身先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毕再去书房,晏斯时已经打完了电话,操控着支在小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听见脚步声, 晏斯时转过头, “睡醒了?”
“嗯……”夏漓抓了几下几分凌乱的长发, “好怪, 我妈问我退烧没有。”
晏斯时解释,他醒的时候正好看见她手机上来了姜虹的电话。
他没贸然替她接, 自己给姜虹打了个电话,说她昨晚着凉, 有点低烧,吃了药还在休息。
以他对姜虹性格的了解,倘若她睡得太晚又迟迟不回消息,姜虹一定会生疑。
夏漓笑了,“果然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我们还是早点回北城吧。”
她身上仅穿着短袖t恤,晏斯时怕她真感冒了,捉她的手腕,到他腿上坐下,拥住以后,方说:“我等过了正月十二再回去。”
晏斯时语气平静:“计划2月27日去扫墓。”
夏漓一怔,“……我能一起去吗?”
“你愿意的话。”
“那我也去。”夏漓轻声说。她决定将剩余的年假全部用掉,反正回去便要辞职。
安静一瞬,晏斯时低头看她,“饿不饿? ”
夏漓摇摇头,莫名不敢与他对视,脑袋往他肩上一伏。
怪,明明昨天晚上到最后忍不住讲过一些叫人面红耳赤的话,她任何的样子他都看过,此刻面对他,还是会觉得害羞不已。
一定是他已经穿戴整齐的缘故。
他们差不多过了凌晨四点才睡。后面并非都到了最后一步,只是拥抱,亲吻与相互探索,他几乎吻遍了她的全身。
好像不舍分开,不舍得这个夜晚就这样结束。
夏漓打个呵欠,闷闷地说:“……你怎么起这么早?还这么有精。”
晏斯时轻笑,催促她去把衣服换上,别着凉了。
夏漓点头,正要起身,又想起什么:“那个……平常都是家政过来洗衣服打扫吗?”
“怎么?”
她有些羞于启齿,“床单……”方才她略扫过一眼,那真的是乱七八糟的没眼去看。
晏斯时捏捏她泛红的耳垂,了然道:“我亲自去换。”
夏漓回卧室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明明四点到十一点,也睡了七个小时,但还是觉得疲累,有种宿醉的虚浮感,她好笑地想,这是不是就叫做纵欲过度。
接上手机电源之后,给姜虹回了消息,继续撒谎,说已经退烧了。
姜虹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说晚上。
为了不辜负这难得一见的雪景,两人决定出门吃中饭。
推开门,寒风清肃,天地皆白。
楚城很少下这样大的雪,尤其还是在春节期间,这不免让夏漓觉得,这场雪是专为了他们而下的。
起得晚了,楼栋附近大部分的积雪已让小孩儿踩得七零八落,空地上堆了大号雪人,围着一条鲜艳的红色围巾。
夏漓先没上车,咯吱踩着雪,找到一小片未被“染指”的地方,捡了根树枝,在上面划出晏斯时的名字,而后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丢了树枝起身,仅仅这么一会儿,双手已让寒冷空气冻得几分僵硬。
晏斯时捉住她的手,替她捂住,垂眸轻轻呵气。
她抬眼去看,白色圆领的套头毛衣,反射雪光,又映在他脸上,皮肤薄而白皙,那微微垂落的睫毛,似冬日里灰雀的羽毛。
心脏无法控制地怦然而动,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无端忐忑的心情。
她自己都觉得这一幕过分纯情。
好像,她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反复地喜欢上晏斯时。
上了车,夏漓接上了车内的数据线给手机充电。
点开微信时,发现七班的群里有新消息,有人发了在明中操场的雪地上,写了“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照片。
大家纷纷出来冒泡,问学校这么早就开学了?
拍照片的同学说高三已经返校补课了。
有人说,比他们读书那儿还苦逼,至少他们初七才开始上课。
夏漓刷着消息,问晏斯时:“明中高三已经开学了,我们等会儿要不要过去看看。”
晏斯时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