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斯时不知该不该去深想。
至少,那时候的他,没有觉察到夏漓对他有什么额外的企图心。
总觉得过度解读会是自以为是。
而自以为是,是他们男人身上常有的劣根性。
晏斯时说:“不用。你点你想吃的。”
夏漓也就没推辞。
她翻着菜单,斟酌良久,最终点了陈皮灯影黄牛肉、芙蓉鸡片、甜烧白和一道时蔬。
除了第一道,其余都是不辣的。
服务员收走菜单之后,气氛陷入一段短暂的沉默。
夏漓托着腮,望一眼对面的晏斯时,又收回目光。
不知该聊什么。
她还在思索,晏斯时却开口了,“你跟二十班的人都有联系?”
“就加了陶诗悦、王琛,还有之前从我们七班转过去的那个男生的微信。不过只跟陶诗悦联系比较多,她假期回国的时候,我跟她吃过饭。跟王琛加上以后,基本没说过话——他还在美国是吧。”
年少的友谊太纯真,也太容易消散,毕业之后各有轨迹,很容易就变成通讯里只剩下回忆的陌生人。
“我碰到他的时候是在美国。”晏斯时说。
夏漓抬眼看他,“他那时候……还是很担心你的,没有你的消息,也没有你家里的联系方式。他说你手机好像一直是关机状态。”
晏斯时情比水还要清淡,“手机丢了。后来回了北城,号码就没再用。”
夏漓总觉得,横亘于她之前的,是一条黑沉的河流,她要涉过它,才可能真正触及晏斯时的内心。
她问这问题当然不单单只是关心手机为什么关机。
手机丢了就没有其他办法联系吗?
只要有心。
而这个问题真正的核心,就这样被晏斯时避过去了。
夏漓倒没什么受挫的情绪,也不觉得意外。
可能聊这个问题,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交浅言深了。
而晏斯时一直是个界限感很强的人。
点的四道菜,没有吃完。
夏漓没想到晏斯时的食量能差成这样,他好像就吃了点鸡片和时蔬,牛肉和甜烧白完全没动筷子。
晏斯时去买单时,夏漓叫服务员将剩菜打包。
一会儿,晏斯时从前台那儿走回来,拎起黑色大衣穿上,而后朝她伸出手。
夏漓反应了两秒钟,递过装了打包盒的纸袋。
两人一块往外走,夏漓掏出手机,边走边捣鼓。
她落后了半步,没料到晏斯时突然转身,差一点没刹住脚步直接撞上去。
晏斯时低头看她一眼,“你在给我转账?”
“啊……”
夏漓手指悬停,手指下方就是绿色的“转账”按钮,转账金额已经输好。
她很确信晏斯时没看她的手机。
他是怎么猜到的?
晏斯时说:“我不喜欢跟人。你可以下回请我。”
下回……
夏漓品着这个词。
晏斯时伸臂推开了门,掌着把手,等她先出去。
或许刚吃过饭的缘故,觉得步行回去的一路,空气都没那么冷了。
到了门口,晏斯时问夏漓,“打包盒先放车里?”
“好。”
两人绕行到后方停车场,晏斯时将车子解锁,将袋子放在后座上。
一去一回,花去快一个半小时。
闻疏白见他俩复又出现,笑说:“难得。我以为就这么放我鸽子了。”
其实有没有晏斯时,也不怎么影响聚会大局,他从来不是那个带动气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