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伤了身体,不能生孩子了,而弟弟……好像也不是自己的。
“真不知道你每天傻乐什么。”
“你爹好惨啊,听说被蛇咬了鸡鸡哈哈哈。”
“好可怜哦,我听我娘说,你弟弟也是捡的。”
乌眉不想听,她捂住耳朵却捂不住别人的嘴,她长大了,今年她上初二,弟弟成绩好在尖子班,老师护着没人敢去惹他,可在平行班里,有好多人逮住她嘲讽。
乌眉被说得面红耳赤,泪水流个不停,想要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回家说给弟弟听,弟弟让她指人,回头就把他们打了一顿。
乌眉在心里想,这怎么可能会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呢?可是小时候的记忆纷涌而至,她再怎么说服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于是她去质问爹娘,最后顶着被两个耳光扇红肿的脸出了爹娘的房间。
爹娘不承认,可是她却想明白了。
她不再粘着弟弟了,她不敢。
她觉得这几年好像一个梦,一个她不愿勘破的恶劣的梦,梦里她有一个听话亲密的弟弟,梦外却是一个浑身伤痕恶狠狠盯着她的男孩。
当天晚上,她确实做梦了,梦里一向喜欢看着她笑的弟弟,面无表情的对她说:我不叫乌晚遇。
梦醒之后,乌眉还是从前那个大姐姐的模样,她想去告诉弟弟真相,可是爹娘却警告她,要是她胡说八道,就把她关进精病院里。
十四岁的小姑娘,压下心里的悲愤,乖乖去上学。
她想,再等等,等自己和弟弟有能力反抗了,就彻底结束吧。
可是第二年,乌眉初中毕业,爹娘就不许她再上学。
乌眉又想,再等等,乌晚遇成绩那么好,一定可以考个好学校,会有很好的前途,自己到时候把真相告诉他,让他彻彻底底的从泥里离开。
*
乌眉睁开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
昨晚梦到了以前的事,零零散散的,现在也记不起来了,不过那股难受的劲儿却没散。
“怎么哭了?刚刚娘来过了,在门外喊了一句,叫咱们去吃饭,几个妹妹都被叫去地里了。”乌晚遇站在床边,抬手擦了擦乌眉眼角的泪,说他醒得早,已经洗漱好了。
乌眉吸吸鼻子,没回答他的问题,反拉住他的手,问:“娘还说什么没?”
乌晚遇轻笑,“没说什么,好饿啊,快走吧。”
乌眉松了一口气,几下梳洗好,跟乌晚遇去堂屋一道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