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天天吃红薯,我爹说, 红薯管饱。”
喂喂喂,你们不是来安慰小伙伴的嘛, 怎么又说上吃的了?不过这些孩子……说来也都是城镇居民户口,这日子过得, 比乡下都没好到哪儿去。
沈冬听了几耳朵孩子们的闲话,看着双胞胎好像又恢复了机灵, 和小伙伴们又闹上了, 也就不多管了,转头回去准备烧点热水洗衣服,不过临走到底嘱咐了一声:
“玩归玩, 作业不能忘了做啊。”
这可真是够扫兴的, 干嘛在玩的时候说这个呢?看, 所有孩子的表情都僵硬了一瞬。
白日里孩子们口无遮拦的闲话终究还是给了双胞胎不小的影响,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本已经自觉长大,一个人睡才像个大孩子的双胞胎,连对眼都没用上就齐齐跑到了沈冬的床上,和她挤到了一起。这让沈冬这一夜睡得相当的艰难,不是这个踹了她,就是那个脑袋钻她怀里,一夜被弄醒了三回。
好在这样的折磨并没长久持续,到了第三天沈夏就顺利的回来了,虽然一脸三天没洗漱,人折腾的和逃难回来一样,脏的不行,可回来了就是回来了,人一进院子,就引得第一时间看到他的双胞胎一阵的欢呼,外带两个熊扑。
“大哥,你可回来了。”
“大哥,我想你了。”
被弟妹们这么热情的欢迎,沈夏心都快化了,只觉得这两个皮孩子这会儿怎么看怎么可爱,正想搂着亲热一二呢,不想背叛来的又快又急,沈双第一时间松开了怀抱,并皱着眉头,捂着小鼻子开始嫌弃:
“好臭,好臭。大哥,你跌粪坑里啦?”
你才跌粪坑呢,有这么说你大哥的嘛,这要传出去,他还有脸出门?
“瞎说什么呢,这是努力工作的证明。是大哥爬地上修车造成的,是泥地里的土腥味,,听明白没有?”
“土腥味?”
沈单对这个解释很迟疑,因为他闻着感觉真的挺像妹妹说的,跌粪坑的味儿,怎么就成了土腥味?难道他鼻子出问题了?
不,他鼻子没出问题,沈夏说的也一样没问题,问题是,这年头的路都是土路,而且交通要道什么,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条,如此,这路上能少了走牲口?而只要是有了牲口,那这路面上能没点牲口的遗留纪念品?反正沈冬一听他们这个对话,鼻子那么一嗅,就已经猜出了一二三了。
哎呦,这一遭罪受的,可真是够可以的呀!
“你们别闹了,赶紧让大哥回家,洗澡换衣服是正经。”
沈冬的动作没遮掩,沈夏看的真真的,对着这闻了一遍就离着老远不过来,还假装没发现的妹妹沈夏是真无奈了,你好歹遮掩点呀,这假装不嫌弃的样做的也太假了。
“哦哦,大哥我拉着你。”
别,我自己能走。
“大哥我不嫌弃你。”
呵呵,你不捂着鼻子我就信了你。
沈夏一路往家走,一边和双胞胎斗智斗勇,闹腾个不休,一边冲着院子里听到他回来探出头来的长辈邻居们点头招呼,等着人到了家里才算是彻底放松了精,看着沈冬在他屋子里进进出出的提水,笑呵呵的跟着开始帮忙。
热水澡啊!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可没人告诉,那这家里备下这么多热水……二冬怕是这几日每天都这么准备着吧,这分心可真是够窝心的。可同时问题也来了,他记得家里好像一直就两个暖瓶的,什么时候成了四个?他上班这么久,可没领到一张暖瓶票。
沈夏回头看了看沈冬,白看,人家连个眼都没给他,只笑着招呼:
“大哥,水好了,你赶紧的洗洗吧,对了,这里还有一暖瓶热水给你备着,凉了自己填,三单,四双,走,跟二姐出来。”
洗澡?行,那就先洗澡,洗完了总有能说明白的时间。
大冬天的坐到浴桶里,让热水泡着那是什么感觉?两个字:痛快!
热水一激,一个寒颤打上来,哆嗦的头皮发麻之后,那真是从里到外的都透出一股子松快来。这两日在野外遭受的寒气,疲惫就像是一下子都给挤出来了。骨头都觉得轻了几分,皮肉也跟着去了一层壳。
泡到浑身发软,水渐渐变凉,沈夏从木桶中探出手来,提起一边的暖瓶就准备往里头加热水,只这一提……果然他没看错,这暖瓶不是自家原来的那个,明显是全新的不说,花纹都不是一个套路。
洗完了澡,换上一身干净保暖的衣裳,沈夏走出了自己的屋子开始清理木桶,这里刚忙完,不等他寻到机会问问,那头四方桌上就摆上了饭菜,得,那就先吃饭。
吃饭,洗完,收拾屋子,洗衣服,直到双胞胎在他身边腻歪完,解了这几日的思念之情,打着哈欠回屋睡觉,沈夏才终于找到了和沈冬好好说话的时机。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家怎么多了这么些东西?”
说话间,沈夏手点了点那暖瓶,然后头一歪,又点了点刚用过的香皂及香皂盒。
嘿嘿,这么明打明的给你用,本就是等着你来问呢,可算是能展示一下她锻炼了几日的演技了。
“大哥,说出来许是你不信,这些东西都是凭空自己出来的。”
啥?凭空出来的?我过了年才啊,怎么就开始耳朵不行,幻听了呢?
沈夏伸出尾指,使劲的掏了掏耳朵,一脸茫然的问沈冬:
“你刚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大哥可能累狠了,耳朵有点不好使。”
“我说,这都是凭空来的。”
这次听清了,凭空来的,等等!凭空来的?封建迷信?鬼鬼?不能吧!咱家才刚经了大难,不能这么倒霉,又出事儿吧!
沈夏这会儿的表情复杂的呀,脸色那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学了川剧变脸了。
沈冬恨不厚道,她根本就没给沈夏半点缓和的时间,就像是急不可耐,好容易找到了几回倾诉一般,压低了声音,凑在沈夏的耳边,急吼吼的一通说:
“刚开始家里莫名的多点粮食,多点盐什么的,我还以为自己弄错了,可后来连着蛤蜊油,火柴,甚至是鸡蛋什么都多了出来,这就不对了呀,我真是被吓着了,可我又不敢说,一来怕吓着双胞胎他们,二来你这刚上班,当上工人阶级,我要是突突突的这么一闹,被人盯上了,砸了饭碗可咋办?所以一直瞒着,不敢声张。”
嗯嗯,你不声张是对的,这事儿……这事儿太吓人,一个不好咱们全家得上公安局过年了。
“不能声张,可东西总时不时的出来,那总得有个缘故吧,所以我这阵子慢慢的就琢磨上了,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你猜怎么的?”
这会儿都这样了你还卖什么关子啊,该说就说,我这不是出着冷汗也没做声,就等着听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