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耐了这么多年。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她输?
父皇当年,真的是希望她能安顺过完余生吗?
不急,她很快就要知道真相了。
顾南思抽出藏在腿间的匕首,她毫不迟疑地刺入心口:“我顾南思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做阶下之囚。”
她可以死在自己手上,但绝不能死在赵嬴的手下。
赵嬴示意,赵启临终于冲到了顾南思的身前,他把顾南思扶起来,一遍遍地唤她母妃,顾南思并未看向她,她透过窗棂看向外面的夜色。
今夜没有落雪,如今也不是寒冬时节,春日来了,可惜她始终没有等到那个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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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建元帝最终没有将顾南思的真实身份昭告天下。
赵启临在狱中饮下毒酒,冯校自也难逃一死。
赵宴彻查一月有余,通过荣安王妃这条线索,将顾南思这些年安插的眼线一个个清理干净。
半年后,虞霜研制出寒毒的解药,彻底清除赵宴身上的寒毒。
同年十月,赵嬴退位成为太上皇,赵宴登基,第二年改年号为昭宁。
昭宁元年,春日。
日光绚烂,叶影轻悠。
一柄团扇遮住女子的脸颊,她躺在长椅上,怀中还卧着一只毛发雪白的狸猫,一人一猫悠闲地晒着春日暖阳,远远看去甚是恬静宜然。
赵宴轻声走近,他俯下身去,一手拿开温然脸上的团扇,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温然睁眼,瞪了他一眼:“做什么呢,还有人在呢。”
“他们不敢看。”赵宴理所当然道。
温然轻嘶一声,实在懒得与他计较,她转身要抱着猫猫往殿内走,赵宴扯住她的袖子,将她顺势抱到了怀中,贴着她的耳朵道:“要不要去温泉沐浴?”
“温泉?云济寺?”
“嗯,现在春日里,那片桃林应该开得正好,你前几日不是说想去看看吗?我已经着人安排好了。”
温然前几日随口说的声,赵宴却是放在心上。
当初温然用那一纸和离试他心思时说的话,赵宴其实一直没忘,不论是逐风,还是今年她生辰时送的这只狸猫,亦或是今日带她出宫去看桃花……都是不想让她对宫内的生活生出不喜。
当然,今日之行也有私心。
圣上出宫自是繁琐,未免惊动太多人,赵宴此行没有大张旗鼓,本也是为了看云济寺的桃花,若当真封锁了云济寺,反倒有些过于无趣了。
云济寺后山那片桃花开得灿烂,温然来到当初对弈的凉亭,赵宴像是早知她的心思,准备好了棋盘。
“这次你不准让我。”温然事先声明。
“好。”赵宴笑着应允。
亭外桃花纷飞,这一次心境不同,这棋下得也悠闲,一局下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才勉强分出个输赢。
说着不让她,最后还是让她赢了。
温然不得不承认,赢棋的感觉还是很开心的。
“你不是说要泡温泉吗?走吧,我陪你过去。”温然牵住赵宴的手,与他一同漫步朝后走去。
其实赵宴身上的寒毒已解,他已不必去泡什么温泉,温然显然忘了他昨日问的话。
直到如同上次一样,她失足落入温泉池中,却稳稳跌入了赵宴的怀中。
这一次故意得不要太明显。
温然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这样会让我怀疑我第一次和你来此处时,你是故意把我拉下水的!”
“那次真的是意外。”
赵宴抵着她的鼻尖,指尖在她腰上不安分地动了动。
“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是故意的?”
温然眉梢微挑,她打了一下赵宴的手,示意他不要妄为。
“嗯,是故意的。”赵宴无比坦诚,他一双凤眸深深盯着温然,缓声道:“阿然许是不知,那日你落入水中后,衣衫尽湿,我实是不敢看你,更无法亲自替你换衣,不然……”
后面的话自不必言明。
温然当下终于明白今日之行的目的了:“赵宴,你骗我,什么桃花,这才是你的目的吧,赵宴你……唔……”
水流静缓,一圈圈的涟漪向外荡开,浅紫色的衿带顺着水流越飘越远……
外面尚是白日,赵宴自不会做得太过分,温然还是气得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白生生的牙印,看得出气性很大。
“要不要去一下小书阁,再挑几本你感兴趣的古籍带走,好不好?”赵宴轻声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