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想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足够多的、关于他想知道的未来。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而剩下的许多事情,并不是单靠他一个人就能解决的,加上谢尔菲斯也不够。或许他能望见未来,但未来应该属于每一个人,而不只是他望见的那部分。
事实上,除了谢尔菲斯,也没人知道,虞时的第二象性可以超越时间的限制,望见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这是很难对外公布的事情。
所以,他只需要——只需要悄悄地——看看他和谢尔菲斯的未来,就足够啦。
这就独属于虞时的狡黠。
不过,他提及“结婚”,却让路易斯和老刚都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们了。
这两人虽然大概知道虞时和谢尔菲斯的关系,但是却没想到他们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
作为谢尔菲斯的“粉丝”,路易斯突然开始用另外一种眼审视虞时了。
虞时不明所以地回视。
谢尔菲斯无奈,他握住虞时的手,提醒他们说:“乔舒亚真的要起飞了。”
起飞时候的星舰,会发出一阵震动,这是难以避免的。所以,在起飞的时候,乘客必须得找个地方“固定自己”。
当然,一些破破烂烂的飞船,比如偷渡船,可能懒得管乘客的死活。
他们分散开来,去寻找自己的房间。
虞时和谢尔菲斯的房间仍旧是挨在一起的,不过虞时抱着一点别样的心思,把谢尔菲斯也拉进了自己的房间。
谢尔菲斯有些不解:“有什么事吗,小鱼?”
在这种事情上,谢尔菲斯倒像是个更成熟的年长者了。
很多时候,他们的年龄差距并不会特别明显,虽然谢尔菲斯确实比虞时大上许多岁,但以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谢尔菲斯也还年轻得很呢。
“就只是想跟你待在一起嘛,谢尔。”虞时笑眯眯地说,“这样不好吗?”
谢尔菲斯微怔,随后亲了亲他的小鱼:“当然可以。”
乔舒亚的引擎正发出轰鸣,推动这艘巨大的星舰离开格兰星的重力束缚,飞往更加遥远的东南星域。那会是漫长的航程,至少比虞时之前经历的任何一次飞行都要漫长。
在这漫长的航程之中,中枢将继续进行调查行动,而他们却将陷入沉睡,等待着时间与这个庞大的机械怪物,将他们带到目的地。
那会是无知无觉的旅程。可时间的确飞逝。
……虞时很习惯这种感觉。
但有时候,他也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他不喜欢那种,在自己不曾知晓的时刻,世界却已经发生变化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曾经沉睡了太久太久,或许是因为他已经错过了太多太多。
所以,他想在这一次的沉睡之前,解决一件事情。
倒也不是很着急,但是拖的时间太长,他又有点不高兴——你看,他们都已经把这事儿拖了很久很久了,难道还要拖到东南星域那边?
他才不想在荒澜星上进行第一次!
所以,乔舒亚号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现在乔舒亚并没有载上太多人,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只是需要在其他人沉睡之前,稍微注意一下,别把动静闹得太大……
但他们也不可能闹出太大动静,是吧?他们应该可以信任乔舒亚的隔音效果。
虞时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情,不过他与谢尔菲斯结合的纽带,却将他细微的情绪变动,都传递给了谢尔菲斯。
他是懒得遮掩自己的情绪与想法的,况且,在谢尔菲斯面前,他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呢?
不过这却让谢尔菲斯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终于知道,虞时怎么偏偏把他拉进了这个房间。
他有点猝不及防,开始担心自己是否准备得当。他不想让虞时觉得不舒服。
……他们倒是尝试过几次。在格兰星的时候。
没有真的做到最后,但是也确实进行了尝试。或者按照虞时的说法,进行了“练习”。
当时谢尔菲斯觉得,这或许只是虞时的促狭劲儿又出现了。但后来,他还是得承认,这种“练习”是值得的,毕竟他们都是新手,再怎么天赋异禀,在这种事情上也得学习和练习。
这是想一想就会让人很不好意思的事情。
那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值得不好意思——毕竟他们都要结婚了!就等着繁星计划什么时候下线了!——而是,这样一个与恋人共同摸索、共同探讨的过程,总让人面红耳赤。
况且虞时还是个促狭鬼。他总是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地询问谢尔菲斯感觉怎么样。他年长的恋人对他束手无策,只能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总是会让谢尔菲斯的大脑一片空白。
偶尔,他会忧心忡忡,怀疑自己当初说的“耐用”是不是说大话了。大多数时候,他为那种亲昵的紧密感而心软得一塌糊涂,不得不退让到他自己都惊讶的底线之后。
有时候,在寂静的深夜,他年轻的恋人会拥抱着他。他们热烘烘地挤在一块,然后陷入沉眠。在那些夜里,曾经总是会在夜晚打扰他安宁的噩梦,从未出现过。
好像虞时就是他的美梦、就是他如今人生的一切。
某种意义上,这是对的。
这让他感到更多的急迫,让他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彻底和虞时绑定在一起。灵魂已经如此,身体是否也该尽快?
很多时候,谢尔菲斯感到一种难以遏制的渴望,这驱使他拥抱虞时、亲吻虞时。
可是他天性中的内敛,以及对于虞时毫无止境的退让,又让他只能安安静静地、沉默寡言地等待着虞时。他只是沉默地忍耐着,等待着他的小鱼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