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同情。
另一方面,有时候她的圣母心会突然发作一下下, 觉得明明可以想办法告诉尤家, 她却置身事外, 想来也算是自己没什么良心。
比如就是现在这个时刻。
尤郁一双眼睛泛红, 咬着唇, 看着她。
相比于生日那天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尤悠今天穿得是当下小女孩儿们最喜欢的着装方式。
露脐内搭,黑色皮衣外套,长裤马丁靴,帅气又青春。
季声凝心里还在默默地盘算了一下,自己这身上穿件长袖衬衣,还要搭个针织马甲,果然是老了。
小姑娘眼巴巴的, 话语里也没有刻薄和训斥, 反而是妹妹担心哥哥的委屈。
季声凝叹了口气, 自己那点高傲冷漠的脾气,最是给这种漂亮女孩发作不起来,当下难得耐心的解释了两句,“我跟你哥哥根本不认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谈何欺骗,可能也就是两家的长辈私自默认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哥哥那!”小姑娘眼睛瞪大,“我哥哥的手机屏幕都是你的照片,你们两个是校友,沈老师可以作证的。”
季声凝皱了皱眉,看向一旁插兜站定的沈安知,“我认识尤郁?”
“你认识啊小声声,”seth凑上来说道:“咱们一起滑过雪,还一起看过极光,你忘了?那个很高的,有点黑但是笑起来牙很白的男生啊,哦,对了,他那时候不叫尤郁,叫youth。”
季声凝傻了,“啊,他是尤郁啊。”
怪不得尤家不惜直接下了聘礼。
那时候季声凝还以为尤郁是个也只会听从家里意见的,没有主见的男人,却没想到两个人当真是认识的。
只不过,没有那么熟。
她以前跟沈安知混在一起的时候,关系最好的朋友就是seth,剩下的也只能算是玩搭子。
youth是其中之一,难得的中国人,话不多,但很阳光,爱笑,多数时候都是跟男生在一起的,季声凝印象中两个人话说的都不多。
季声凝从来都不知道他喜欢她,或许是那时候沈安知把她带在身边,旁人都觉得她是沈安知的女朋友,哪怕不是,也是沈安知在追的人。
朋友妻不可欺,自是不会说什么。
这样一想,季声凝反而真的有些愧疚。
或许尤郁以为自己是记得他的,这才默认了季巍澜的一系列操作。
这样想着,季声凝看向尤悠的眼里就带了一丝歉意,“我真的不知道youth是你哥哥,而且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也已经是差不多六七年前的事情了,这后续所有的事情,我都是不知情的,麻烦你跟你哥哥解释一下。”
尤悠刚刚泛红委屈的眼眶里却突然多了几分恨意,说起话来虽然仍旧是软软的语调,言辞却硬冷,“季姐姐漂亮,自然是不缺人喜欢,被了先生偏爱,也被我老师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你没注意到我哥哥,太正常了,只是明明季姐姐可以托人给我哥哥带句话的,却连这种小事都不屑于做吗?”
“我……”
“你明知道,一旦你跟了先生的事情成了定局,所有人都只会说我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敢跟了家抢人,季姐姐,”尤悠向前一步,抬眸看向季声凝的眼眸犀利,“你好手段。”
季声凝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姑娘,大小姐的傲慢刻薄她该有的都有,只不过这些年敛了心性,低调了许多,当下被尤郁这样一说,竟然气笑了。
那点对小姑娘的怜悯之心瞬时消融。
“怎么,你这是替你哥哥打抱不平,还是替你老师打抱不平,”季声凝冷笑着,偏头就看向了沈安知,“沈先生为人师表,怎么还跟学生提你心心念念的人那,是想在小姑娘面前立个深情人设吗?”
“那你有没有跟她说,”季声凝再度看向尤悠,手指头勾住她的下巴,模仿着当年沈安知那份不屑的语气,“小姑娘好骗的很,随便对她好一点就觉得我爱她爱到无法自拔。”
沈安知刚想说些什么,季声凝直接一个眼瞪过去,堵住了他要说话的嘴。
她顺势放下了手指,“我没有什么心情跟你们玩这种狗血的八点档故事,你老师当年对我做了什么你大可以去问问,你哥哥揣着什么心思默认了季家这场闹剧式的订婚你也可以去问问,自始至终我不过是管好了我自己罢了。”
尤郁敢这样纵着尤家来,赌得就是她季声凝不会反抗父亲。
生米煮成熟饭,先婚后爱这种事情,放在小说里尚有几分品评的意思,放在现实生活中,只会让季声凝觉得恶心。
“小姑娘你也是,管好自己,这展从头看到尾还能有心情找事,可算是白看了。”
“seth,以后布展卖票,可要卖给看得懂的人。”
说着,季声凝转身就走。
“季姐姐,”尤悠突然叫住了她,季声凝停下脚步,但并未回头,“你跟了爷应该也是各取所需吧,他贪恋你年轻貌美,你寄托于他改变朝季目前的局势,没有爱情的婚姻怎么会长久。”
季声凝当真是要笑了。
是现在自媒体平台这种说教性的短视频太多,还是当下年轻的小姑娘都喜欢掰着手指头数个一二三四五,她记得自己十八岁的时候,还被沈安知哄得迷迷转,怎么现在的女孩子都在讨论没有爱情的婚姻持久度的问题。
真是好笑。
季声凝实在是不愿意在这种没用的事情上浪费心力,跟她多说几句话已经是因为愧疚与尤郁了,当下摆了摆手,“你问问你老师,有爱情的婚姻能有多少的持久度,更何况,谁跟你说的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你是把有钱人当傻子,还是把了呈言当傻子?”
说罢,敲了下旁边看热闹的seth的头,“走了,不是要给你录视频吗?”
“哦哦,好。”
seth跟在季声凝的身后,一路小跑,还不忘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两个人。
尤悠的眼眶有些红,看着沈安知,声音再次软了下来,“老师,我……”
沈安知揉了揉她的头,以示安抚。
只是没有再聊跟刚刚有关的任何话题,随手拿了件泥塑的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