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垣只能举手投降放她进厨房。
没让她碰刀,分配了洗菜的活。
江言没说假话,这段时间她确实在厨艺上有所长进——一个人住的时候什么都要自己操心,起初每天三顿外卖,然而被宋庭垣养的嘴已经刁了,吃了好几家都觉得难以下咽,不得已开始自己做饭。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自己的近况。
江言听了一会他的事,忽然问:“Luce和高利丹怎么样了?”
“你说他们……”宋庭垣拖长音,显然是在想该如何回答,“Luce应该还有小半年就要高考了,高利丹的话,我不知道。”
江言又回想起她在他们二人身上感受到的不同寻常的氛围,怪异又亲密的。她对Luce格外地关心,许是因为两人身上相通的脆弱感。
不。现在她才不脆弱。
江言摇摇头,把这负面的想法排除。
如今有种轻微迷信的行为,叫做显化。江言虽然坚信“子不语怪力乱”,却愿意相信这和自己挂钩的玄学。
宋庭垣给她另外蒸了一碗水蛋。
方便面里加了瘦肉、青菜和番茄,开锅时蒸汽四溢,很香。
江言一人盛了一碗,端到桌上。
这几十年的房子,最近因为她住在这里,才又有了点人气。
灰尘满地的萧索一扫而空,有人走动,有食物的香气,才能叫作家。
蒸水蛋还没好,两人先吃饭。
屋外又有人放烟花,五彩的光一闪而过,落在江言眼底。
宋庭垣说:“最近一个人住,我都不知道吃什么好。”
江言说:“你以前也是一个人。”
“由奢入监难了。”宋庭垣说,“关东煮也很想你。”
他问:“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江言说:“等我爸醒了,能转普通病房了就给他请个护工,回去上班。”
起初的崩溃到了今天,好像也成了热饭上无足轻重的一缕轻烟,能被简单地拿起放下。
宋庭垣说:“挺好的。”
蒸蛋好了,他起身去拿。
江言舀了一勺,含到嘴里,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硌她。
像一粒牙。
江言紧张地叫起来:“我是不是牙……”
她担心自己牙掉了,哇一口吐在纸巾上。
……上面是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