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时,她才轻笑一声,拉着李文道:“李文姐姐,我倒是想起来,一个月前,老亲王府新纳的那个颇为得宠、掌了亲王府部分中馈的顾良姊,不就是顾承徽的庶妹么。01bz.cc”
“将来两个人相遇,按照身份品阶,顾承徽恐怕要给顾良姊行礼呢。”
当初三人玩得好的时候,顾莲在两人面前可没少说家中的庶妹们。
等顾菀来了之后,主要话题就变为了顾菀。
蓝晶儿与李文二人,当时能笑眯眯地附和顾莲,顺带猜一猜自家的庶女们,此时亦能色平静地用顾莲瞧不起的人踩她。
“晶儿表妹竟然还有空来。”顾莲自然而然将火炮口对准了蓝晶儿:“看来你是心甘情愿要嫁给那兵部尚书的小儿子了?”
兵部尚书的小儿子,近日托媒人到永安侯府说亲,想结秦晋之好。这原先是和和美美的一桩婚事,偏那小公子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前些日子赌钱,竟是将母亲的嫁妆都赔去一半多,这才叫兵部尚书起了重视之心,准备給小儿子结一门合适的亲事,以此来收收心。
蓝晶儿眉头一拧,明显是被堵住了。
“咱们走,别理这路边随意攀咬的野狗。”李文轻轻啐了一口,拉住蓝晶儿、招呼了后头跟着的家丁,转身就走,还不忘对旁边敢怒不敢言的镇国中尉与蓝氏行了一个敷衍的礼:“今日叨饶了,当真是对不住。”
“顾承徽入宫的日子就在三日后,两位可要好好准备呀,虽说时间紧急,恐怕宫中不会有仪式迎接,却也不能懈怠。”
“中尉与中尉夫人放心,到时候旁人不提,我们丞相府定然会送来贺礼的。”丢下这口吻带着施舍的一句话,李文就带着一大帮子人离开了如今面积颇小的顾府,算是潇潇洒洒地离开。
镇国中尉与蓝氏俱是铁青着一张脸,忙不迭吩咐了下人们将大门关上,隔绝街上那些看热闹、看笑话的视线。
“一天到晚净想些蠢笨的主意!简直丢光了家里的脸!”镇国中尉昨晚还挤在官员中看热闹,谁想到里头与太子缠绵的不要脸女子,竟是自己的女儿,若非有太后的懿旨下来,他能硬生生气晕过去:“要不是宫中仁慈,我会直接将你打死,保住顾氏的名声!”
即便如此,镇国中尉亦是在心中深以为恨:他最近好容易搭上了武王一党的线,如今顾莲搞了这一出,算是彻底断绝了
“父亲,您当真是健忘。”顾莲对回回阻挡自己追求真爱的镇国中尉已无多少父女之情,此时拿着懿旨,颇有扬眉吐气之感:“咱们顾氏一族的脸面,不是在您被削爵的时候就已经丢光了么?”
这话一脱出口,畅快是畅快了,可后悔是紧随其后的:春闱之事事发,父亲削爵,母亲以泪洗面,兄长则是日日责怪父亲擅作主张,让他先前在好友面前风光无限,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连出门都觉得时时有人在后头议论。长此以往、日渐消瘦,终日蜷在屋中不肯出来。
可以说,春闱削爵,已然在顾府中成了一个禁词。
果然,镇国中尉在那一刹那勃然大怒,抬手就要掌掴顾莲。
被蓝氏生生阻拦了下来:“老爷!莲儿三日后就要进宫,若是脸上带着伤,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镇国中尉闻言有所犹豫,最后甩了甩袖子,冷冷瞪了蓝氏一眼,拂掌而去。
顾莲扶住被险些被推到的蓝氏,恨声道:“若非父亲偏爱何氏与水氏两个小贱.人,任由母亲你被打压,咱们府中的私银怎么会被一口气卷去一大半?”连过年,给她做身昂贵衣裳的钱都没有。
蓝氏不赞同道:“莲儿!这些事情,不要在你父亲面前再提!”
“更何况,你父亲也没说错,你昨日行事过于冒险,连我都没透露口风。「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蓝氏颇有些愁眉苦脸:“若是宫中不认,你当真是在京城没有半点容身之地了!”
“母亲,可是我赌赢了,太子殿下还是对我有情意的。”顾莲眼中流露出几分娇羞与自傲,紧紧地握住手中懿旨,似抓住了登天梯的钥匙:“如今是承徽,将来却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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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打探了个大概,回来回顾菀,语气中颇有些不可置信:“奴婢以为,顾大小姐昨夜回来,至少会有一些怀疑的。”
结果,顾莲连一点儿都没往下深思,还十分笃定是太子为着从前的情义,而向太后娘娘求娶。
她眨了眨眼睛,很是不解:她随着王妃刚刚回府的时候,觉得大小姐是个很厉害又有手段的人物,结果和王妃对上这么久,看来是个“不过如此”的模样。
“她是有一点的。”顾菀温声同琉璃解释道:“可是今时今日,她已经没有时间和余地去纠结这个了。与其花力气精力去证明一个对翻身毫无用处的点,倒不如赶紧抓住机会,重新握住太子的心,先在东宫中立足自己的地位为重。”
说到这里,顾菀又露出一个微妙微笑:“可惜,经此一事,太子恐怕会深深厌恶顾莲了,她要在东宫立足,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琥珀为顾菀倒了一盏茶,抿唇一笑,接口道:“顾大小姐要迅速立足,就只能趁着太子殿下的那点儿新鲜劲儿,尽快怀上后嗣。”
“但是还有同样想要做太子妃的李文小姐在,李皇后说不定抱着的也是让李氏一族诞下嫡长孙的想法。”
“深宫之中,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即便顾大小姐顺利怀上子嗣,恐怕要诞下皇孙,也不是那样简单的事情。”
琉璃自去恍然大悟。
琥珀转头去笑问顾菀:“宫里头传来消息,说主子王妃的人已经成功被德妃娘娘收买了,只等着给王妃传话呢。”
“奴婢就怕,德妃娘娘不按照寻常路走,这时候变得谨慎起来,不对娘娘下手。”
毕竟太子一“生病”,朝中自有那等墙头草一样的朝臣去向武王表忠心。这手底下的人一多,自然聪明人也多,规劝德妃母子就变得简单容易许多。
“不会的,我觉着大约就在三日后罢。”顾菀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抿了一口茶:“顾莲一入宫,德妃与武王在违背圣意、四处散播消息的时候,恐怕觉得格外紧张,就怕我与顾莲是姐妹,从此太子和肃王联手,一块儿对付武王呢。”
“为着这点儿可能性,德妃娘娘许是会格外慌张,匆忙定下计划实施。”
这原先也是在顾菀计划之中的,等顾莲一入东宫,就使计策怂恿德妃夺宫权,再将这把柄送到皇上眼前。
到时候武王一倒,太子犯错,她细声软语地与谢锦安商量谋夺储君之事。
如今彼此说开了话,相互透了底帮着,可是比设想中轻易不少。
如此想着,顾菀面上就漾出轻松的笑意。
待到晚上谢锦安回来时,她仍是容色含笑,娇媚动人,在烛光下举起那件银草色、绣了莲花花样、缀了祥竹花纹的里衣,认认真真地让谢锦安脱下衣裳,试一试大小如何。
谢锦安倒是很不认真,噙着一抹浅笑,故意说腰围那儿有些紧,骗得顾菀到他怀中,再被紧紧拥住。
“今儿试腰围,明儿看肩膀,后日再瞧整体。”谢锦安在顾菀耳边哼笑,胸膛与顾菀的身子共振,振出一阵阵的酥麻,有说不出的蛊惑意味在里面:“阿菀觉得我的安排怎么样?”
顾菀仰面,只觉得自己耳尖都泛着酥红,有些迷迷糊糊地点了头。
纱帘幔下,她看见自己的影子依偎在谢锦安身上。
有说不出的心动与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