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禾急着给何春花送水,后面又着急替何春花撑腰,哪里顾得上,但她仍旧嘴硬,“不要你管。”
杨怀成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背身蹲在地上。
余禾不解,“你做什么?”
杨怀成的声音是说不出的沉稳安心,“上来,我背你回去。”
第章
余禾却不愿意,“我不要,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杨怀成耐心哄她,“大家现在都在上工,我走小路避开,不会有人发现。”
余禾还是不满意,“那要还是遇到人了呢?”
“我会小心,遇到避不开的人,提前放你下来。即便迎面撞上,我和他们解释,事出有因,村民虽古板,但也不至于毫不通人情。”杨怀成平静的提出解决办法,没有因为余禾的一再怀疑而生出半点烦躁。
余禾发现一路上无理取闹的试探都没有影响到杨怀成,不由得想,究竟是他脾气太好,还是两人以前的相处就有问题。
她妥协的倾身覆到杨怀成背上,心里还在思考他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既然书里能把她写成在毫不留情抛弃杨怀成以后,还能让杨怀成心心念念多年,甚至因为她而终生不娶的白月光,有没有可能他比看起来的更喜欢她?
真要是这样,总觉得将来想要和平分手不是件容易事。
余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将来度过难关之后,应该怎么和杨怀成分手,所以她压根没注意到在自己的柔软芬芳触及杨怀成身体的时候,他僵硬了一瞬。
等余禾回的时候,杨怀成已经恢复如常。
她只能感受到对方看起来清瘦,实际上腰背非常有力,肌肉很结实。
余禾之前还担心会不会背到半途,杨怀成就没力气了,但事实证明,这个时代的人,虽然吃得没有后世好,但力气却有得是,体力也更好。
更不要说杨怀成的爷爷就是部队里的,对他从小就管得很严,拿部队里的那套操练他。
所以他的体力比一般的青壮年要更好,背着她绕曲折的小路走了二十多分钟,还能脸不红气不喘。
倒是余禾开始无聊了,她甚至促狭的逗弄起杨怀成,拿着随手揪断的狗尾巴草轻轻的扫过杨怀成的耳朵,从耳廓一直慢慢扫到耳垂。
原本形状姣好的,安安静静的耳朵,被余禾玩弄得渐渐红了起来。
可是杨怀成的脸上却看不到什么反应,仿佛余禾的举动没有影响到他。
余禾深觉自己的捉弄失败了,她颇为不服气的凑到杨怀成耳边,吐气如兰,“你是木头做的吗?这都没反应。”
天可怜见,余禾这次真的只是单纯抱怨,压根没存任何逗弄的心思,但是她却猛然察觉杨怀成的呼吸一紧。
在余禾还凑在杨怀成耳边,两个人保持很近的距离时,杨怀成突然回过头,不出意外的鼻尖相触,他的唇拂过余禾的下巴,被触碰到的地方酥酥麻麻,她的唇上甚至还留着触感,能天外游的想,原来杨怀成的唇也是软的。
他们彼此之间气息交融,余禾映入眼帘的全是杨怀成,闻见的也是杨怀成身上夹杂着皂角清爽香气的体息。
就好像自己完完全全被杨怀成笼罩着。
原本还占据上风逗弄杨怀成的余禾,惊觉两人之间的相处已经反转,主动权似乎回到了杨怀成手里。
杨怀成的目光落在余禾白皙漂亮的面容上,尤其是那双和小鹿似的纯澈眼睛,懵懂无知的勾引着人的心弦。他的喉结滚动,清朗的嗓音晦涩,“禾禾,我也是男人,不要把我想得太高尚。”
余禾因为变故而乱成浆糊的脑子,朦朦胧胧的意会到一点,她刚开始逗杨怀成的动作,还有后面贴着杨怀成耳边说的话,似乎都带着点歧义。
她不由暗恨,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干,就是单纯捉弄他而已,明明是他自己想歪了!
呵,该死的男人,天下乌鸦一般黑,余禾在心里气愤的想到,把错都归咎到杨怀成身上。
不过,经过杨怀成这么一说,余禾倒是真的不敢乱动了。
难得看余禾乖乖待着,也不梗着脖颈气他,杨怀成因为她而躁动的心情稍有平复,他克制着自己的念头,动作极为温柔的拭过余禾的眼尾,他安抚她,“很快就到你家了,处理过伤口就不会疼,你不是喜欢吃上次我给你带的饼干吗,我家里又寄了些来,都给你好不好?”
他帮她把头发挽到耳后,语气是能蛊惑人心的温柔缱绻,“乖一些。”
可以说杨怀成深谙余禾的性情,一连串下来,余禾哑然无声。
看似是余禾在发脾气折腾杨怀成,可实际上谁把谁吃得死死的,真不好说。
余禾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想发脾气折腾杨怀成,可是却找不到理由,只好丧气的把脸靠在杨怀成背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不怀好意的余禾在心里幼稚的想,重死他!
剩下的路说来不算长,但也不短,可没了余禾的捣乱,走得快了许多。
两人很快就到了余禾的家里。
他把余禾背进房间,熟门熟路的样子,让余禾很怀疑以前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自己是不是经常偷偷带他回家。
不过,余禾恢复现代记忆以后,就记不清过去的事了,也不知道两人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格来说,这里虽然简陋,却也算余禾的闺房了,杨怀成从进来开始就目不斜视,而是握住余禾柔软细腻犹如白玉的小腿,打量着余禾精致的脚踝和圆润可爱的脚趾上的伤口。
虽然都稍微清洗过了,但看起来还是很严重,有一些是因为不小心摔伤的,但还有一些已经开始愈合,看起来像是长期摩擦出来的伤口。
“你的鞋子不合脚吗?”杨怀成在经过仔细的观察之后,竟然看出了原因。
余禾点点头又摇头,有些委屈,“合脚,但是很硌,而且做鞋的料子太粗糙了。”
杨怀成的目光落到了被他放在床脚的鞋子上,黑色的千层底布鞋,因为走山路和不小心摔倒,上面沾了不少灰,但布鞋的针线密实,是余禾的母亲何春花一针一线亲手缝的。
现在多数人还很贫困,比起余禾,村里不少人只能穿草鞋,余禾的黑布鞋可能用的料子是何春花贪便宜买的,但是倾注的母爱在细密的针线中体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