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离桌子最近的落月赶紧倒了杯凉茶端过来,“水来了。”
吕黛卿喝了水,勉强能出声,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她环视周围的情况,显然不是在王府和别苑,装饰如此陌生,所用器物也并不名贵,在王府和别苑不可能有这样的房间。
落风扶她依靠在床栏上,落花叽叽喳喳地道:“小姐,我们现在在周员外家......”
一顿声情并茂的演说,吕黛卿弄明白了状况。
原来她那日恰巧晕倒在周府门前,风花雪月四人的哭喊声被出府要去寺院祈福的员外夫人王氏听到,王氏向来善良温厚,笃信佛教,经常做善事,见吕黛卿晕倒在地上,脸色苍白,衫裙隐有血迹,连忙叫人抬进府,还请了最好的郎中为她医治,不然吕黛卿的孩子恐怕不保,落风虽略懂医术,到底无法与正经郎中相比。
“原来如此,王氏是我的救命恩人。”吕黛卿喃喃道。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柔和的声音从屏风那头传来,“落风,你家小姐还没醒过来吗?”
妇人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保养的不错,面色红润,体态轻盈,梳着堕马髻,戴着名贵的红宝石钗环,身上的衣衫也是时下最新款式。
王氏带着两个小丫鬟走进来,看见吕黛卿半坐在床上,连忙快步到床边,惊喜地道:“姑娘可算是醒了,身体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吕黛卿摇头,感激地道:“还未谢过夫人大恩,有朝一日,定当以涌泉相报。”
王氏笑着颔首,却并未将话放在心上,毕竟吕黛卿一副逃难的样子,任谁都会认为她落魄了,而且王氏并没想过索要回报。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为何如此落魄呢?”
吕黛卿听后,看向落风,只见她微微摇头,便知她们四个什么都没跟王氏说。
她想了想,喟叹一声,佯装悲伤地道:“不瞒夫人,我闺名芳蕤,汴京人士,我夫君在军中做一个小小的卒长,此次随简仪王府世子爷去肃州平定暴乱,几日前突然失联,生死不明,我表哥趁人之危,抢夺家产,还要致我于死地,我连夜逃出汴京,逃到了这里。”
王氏听后,气愤地道:“真真是可恶!居然有这般丧尽天良的人!芳蕤姑娘,你现在无家可归,便在府里安心住下,我会派人去打听你夫君的消息的,他叫什么名字?”
吕黛卿前面能瞎编,这时候懵了,她哪知道吕丹扶军中有什么卒长叫什么名字啊!总不能说我夫君就是吕丹扶吧!还不把王氏给吓死。
遂赶紧道:“不敢劳烦夫人,如若他能平安归来,自有办法找到我,多谢夫人的好意,黛,啊不,芳蕤没齿难忘。”
王氏温柔地笑了,抚摸着她的头发道:“不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一见到你就喜欢,若我的小女儿当初没有夭折,现在也与你一般大了,看到你就像看到她还活着,哎......”
吕黛卿早年丧母,不知有母亲是什么感觉,陈皇后尽管待她犹如亲生,到底宫务繁多,不能经常见面。
如今看到王氏忧伤的样子,不由自主开口道:“夫人如若不嫌弃,芳蕤愿意做夫人的义女。”
王氏惊喜地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真的愿意吗?”
“嗯。”她点头。
“好好,我的好女儿。”王氏把她拥进怀里,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吕黛卿自然好一顿安慰。
就这般在周府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