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娘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南诏女王开口第一句话就惊到了陈邻,她错愕看向对方——女王微微一笑,道:“我猜的。我们这个世界虽然广阔,但生存法则却大致相似,陈姑娘的气质过于格格不入,所以便只能猜是天外来客。”
“在南诏历史上,也曾有过两次天外来客的记载。”
“真的?”陈邻眼前一亮,颇有些激动,“那些人……我是说,那些天外来客,您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
南诏女王思索片刻,回答:“应当是老死了吧,因为最近一次关于天外来客的记载,也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情了。”
陈邻被这个回答弄得愣了下。
南诏女王复又补充道:“虽然只有两次记载,但记载中那两位天外来客都有相似的特性。”
“那就是——极度倒霉,以及无法修行。”
陈邻:“……极度倒霉?”
南诏女王点头:“他们总会莫名其妙被搅合进各种危险之中,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第一位天外来客便是好好在街道上走着,被天上掉下来的飞星砸死了。”
“第二位倒是活着离开了南诏,但临走前似乎是被卷入了妖族的争斗中,正在躲避某支妖族的追杀。”
“她来南诏,便是因为无法引导灵气开启灵台,所以想换条路试试,看南诏的巫术她是否可以学来傍身。”
陈邻紧张:“那她学会了吗?”
南诏女王:“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关于第二位天外来客的记载不多,最后她是匆匆离开南诏国的,文书上也没有明确记载她是否有学会南诏国的巫术。”
“……这样啊。”陈邻叹了口气,心里莫名失落。
南诏女王:“陈姑娘就没有发现什么吗?”
“发现——什么?”陈邻有些迟疑的反问。
南诏女王抬眼,色庄严,声音沉稳:“前两位天外来客总是厄运缠身并非偶然。我曾经问过前任大祭司,前任大祭司告诉我,他们之所以总是遭遇各种飞来横祸,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运气不好,而是这天地之间的气运想要他们死。”
“天道不容许这些天外来客活着。所以他们一落地就会遇到各种危险,能活着找到南诏的天外来客,已然是心性手腕智力都远超旁人的佼佼者,才能一直坚持着活到这里。他们虽然是天外来客,但前任大祭司也说过,他们身上有强者的气息,他们对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相当适应。”
南诏女王只是稍加提示——陈邻立刻意识到了差别。
那两位来过南诏的‘老乡’,和她貌似也不是一路人。至少不是陈邻这种从小在法治社会和安定富裕环境中长大的性格。
回忆自己从刚穿越过来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她似乎也碰上了很多危险。但是因为身边有徐存湛,所以那些危险才变得不值一提。
之前陈邻一直以为自己总倒霉,是因为自己和徐存湛待在一起。商枝也说过,徐存湛的弊火灵根会让他和身边的人都运气不好;但如果……那些倒霉事本来就是她该遇上的呢?
陈邻脸上表情微微变化,这些变化全然落进了南诏女王的眼中。
“所以在看见陈姑娘的时候,我感到非常诧异。很难想象你居然能活到找到南诏来——”南诏女王注视着陈邻的脸,“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一种很混乱的被干扰的命运。”
“你和那两位受到命运指引,不得不来到这里的天外来客完全不同。”
陈邻被这句话惊到,迟疑,不知所措:“什么意思?”
南诏女王摇了摇头:“我只看到这些,没办法看见更详细的了。不过等会到女娲庙的时候,陈姑娘你可以试着诚心拜一拜女娲娘娘。”
“女娲娘娘平等爱着她的每一个孩子,她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办的。”
虽然前面那些话很能唬人,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又莫名有种婆的感觉。陈邻心里几乎能自动将那句话替换成‘妈祖娘娘会保佑每个在外务工的孩子’——之类的。
谈话结束,南诏女王说完便拍手将外面的人召进来。她主持了一晚上的庆典,相当疲惫,所以带人去女娲庙的活儿就交给大祭司了。
一行人轻装上阵,大祭司只带了四个衣服比较特别的护卫,便领路走在前面。这次去的女娲庙不是之前店小二给他们指路的那座,而是陈邻爬上客栈屋脊时,远远眺望到的,掩盖在山线之间的那座。
要进入那座女娲庙的话需要走很长一段山路。大祭司和护卫们走在前面,陈邻和徐存湛走在稍微落后两步的位置。
徐存湛偏过头问她:“那女的和你说什么了?”
陈邻:“说了一些叨叨的话……她说南诏国也有记载过两个和我一样的天外来客呢。”
徐存湛撇了撇嘴:“天外来客而已,暮白山的藏经阁里也有记载。你若是想看,等我们从酆都出来,我带你去暮白山藏经阁看。”
陈邻一惊,窃喜:“可以吗?我不是暮白山的弟子,进去的话……”
徐存湛理所当然的反问:“为什么不可以?”在徐存湛的脑回路里,除了那座很烦的缺弊塔,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可以做的。只有他愿意做和不愿意做的区别而已。
但是现在,陈邻想做的事情,就是徐存湛愿意做的事情。
他侧目看着陈邻脸上露出几分欢喜的笑,眼眸弯弯,脸颊肉柔软。徐存湛也跟着很浅的笑了下,垂下的手臂探过去,自然而然牵住了陈邻的手,然后十指相扣。
虽然以前也时常牵手,但现在再牵手,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太一样了。徐存湛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变得不一样,就是觉得现在他牵陈邻的手,除去几分和往日差不多的自然外,还多了些许轻飘飘的甜蜜。
陈邻晃了晃徐存湛的手,小声:“你上次给我的那把刀——”
徐存湛:“哪把?”
陈邻:“那个什么红尘的……”
徐存湛想了想,记起来了:“斩红尘。”
“对,就是这个名字。”陈邻点了点头,“我还是还给你吧。”
徐存湛:“还给我干什么?”
陈邻小声嘀咕:“毕竟是人家一个门派的镇山物啊,听起来就挺贵重的。我又是个普通人,被抢走了怎么办?就是那种,修仙小说里经常会有的那种情节嘛,杀人夺宝之类的……”
“这种法器还是放在你身上比较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