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隋管回到屋中,他一见木棒已不在墙角,心知鸭兄又去巡视,他将干净餐具放在桌上,立即离去。
他推开“阎王棺材店”后面,立即看见厨房泛出烛光,他不由怔道:“哇操!头家怎么拖到现在才用膳呢?”倏听一声:“小子,过来!”
隋管一听见头家在呼唤,忙应声:“来罗!”立即马不停蹄地奔了过去。他拉开纱门,立即看见头家和一位黑张飞般酌魁梧大汉在喝酒,他立即入内道:“头家,你找我呀?”
瘦细中年人点点头,道:“见过黄大爷。”
隋管忙后退一步鞠躬道:“黄大爷,您好!”
黄姓中年人哈哈一笑,道;“你就是隋管吗?”
“是的。”
“瞧你瘦瘦细细的,力气很大哩!”
“谢谢黄大爷的赞赏,不敢当,这全是头家平常训练有素的功劳。”
“哈哈,老杜,你瞧他的这份玲珑心性,我喜欢他!”
“嘿嘿,你喜欢又有何用?他又不喜欢练武!”
“咦?会有此事?隋管,你真的不喜欢练武吗?”
“先祖先在世之时,严禁小的练武,临终之时犹再三叮咛,因此,小的不敢练武。请黄大爷多加海涵。”
“喔!练武可以强健体魄,有何不宜呢?令尊及令堂难道也不同意吗?”
隋管色一黯低头道:“先父母及先弟已遭仇人杀害,小的幸被先祖父救出。”
“喔!令祖父原来是为这个原因才不准你练武的呀!你知道仇家是谁吗?”
“不知道,因为先祖父从来未提及此事。”
“令祖父叫什么名字?”
“隋天勤。”黄姓中年人身子一震,立即望向杜姓中年人。
杜姓中年人阴声补充道:“他的父亲名叫隋金坚。”
“喔!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有这么好的资质,可惜,偏不练武!”说完,径自端起杯一饮而尽。
杜姓中年人道:“没事啦!下去吧!”
隋管行礼应是之后,立即回房拿着衣衫去盥洗。
杜姓中年人低声道:“老黄,你把阳诀练得怎样了?”
“也是尚差一成,看来还要再熬一年哩!”
“哈哈,十年都已经熬过去了,何必在乎这一年呢?只要再等一年,咱们‘日月双霸’岂不是可以纵横武林了吗?”
“嘿嘿,说得也是,干杯!”
这两人乃是十余年前就在江湖上薄有名气的“日月双霸”,“日霸”黄地阳及“月霸”杜天英。两人因为性好渔色、臭味相投而结为金兰,二人在十年前游黄山之时,竟在“一线天”附近荒洞中找到一本上古秘籍“阴阳拳谱”。两人原本分别修练阴柔及阳刚掌力,一获得“阴阳拳谱”,立即各持一半觅地修练内功心法及拳术。
两人互干数杯之后,突听黄地阳低声道:老杜,你可知道我为何会突然来此地吗?”
“我正要问你这个问题哩!”
“哈哈!你还记得公孙虹这丫头吧?”
“嘿嘿!她是我替她开苞的,我怎么会不记得?”
“老社,你可要小心咯!她如今已是‘双燕堡’的二当家,此番又从少林盗得一粒‘大还丹’,我今晨曾在城郊遇见她哩!”
杜天英色一变,急问道:“她真的弄到一粒‘大还丹’啦?”
“谁也没有见过,不过,少称确实曾派入去‘双燕堡’找过她。”
“妈的!这女人貌美似花,心似蛇蝎,若让她借‘大还丹’增长功力,倒是一件十分讨厌的事情哩!”
“哈哈!别慌,我已跟踪她三天了。她尚未服下‘大还丹’,不过,看来她已经知道你在此地哩,你可要小心些!”
“妈的!我练了十年的阴决,正想试验一番哩!”
“老杜,阴诀里面有那玩艺儿呀?”
“不错,练阴补阳,愈战愈勇!”
“哈哈!传一手吧!”
“嘿嘿!那你也来扛棺材吧!”
“什么?你要隋管天天扛棺材,就是在你习那玩艺儿呀?”
“嘿嘿,不错,我岂会错过这么好的练武料子呢?我规定他每天一醒来,什么事也不准做,就准扛棺材。”
“借助一口纯阳之气,由外往内练,的确是好主意,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阴决传授给他呀?”
“这小子倔强得很,一定不肯练的,因此,我打算在他睡觉之际,替他打通练功路子,届时,不由他不肯练了!”
“哈哈,好主意,幸亏你想得出来,有没有需要我效劳的?”
杜天英沉思好喘阵子,点头道:“难得你来此地,咱们就利用一个时辰替他奠好基础,你意下如何?”
“好,不过,可要预防公孙虹突然找上门哩!”
“不碍事,她无法进入我的密室。”
“好,什么时候动手?”
杜天英凝默察片刻低声道:“小子已上床,他很快就会睡觉,咱们再喝几杯,顺便商量如何进行吧!”
于是,两人就愉快地饮酒商议着。
半个时辰之后,隋管已经好似上手术台或在做心电图般的昏睡在密室中之张木床上面。
杜天英盘坐在他的右胸前,黄地阳盘坐在他的右腰旁,两人双目半瞑,各自默默的运功调息着。
盏茶时问之后,二人相继醒转。只见杜天英沉声道句:“开始吧!”立即将左掌轻轻的按向隋管的胸间“膻中穴”。右掌亦同时一抬,五指并拢伸直移向黄地阳。黄地阳立即将左掌五指并拢伸直贴杜天英的右掌,杜天英的左掌现扫上隋管的“膻中穴”,倏觉一股劲气反弹而出,心机深沉的他亦不由自主的一震,他急忙移开左掌。
黄地阳倏地收回左党问道:“老杜,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杜天英含笑道:“我忘了先给他服粒药。”
“对,对!免得他无心消受强大的内力。”
杜天英趁自怀中掏药及将三粒白色药丸塞入隋管口中之际,双眼连转,立即暗暗的兴起歹意。
只见他重又摆开架式之后,立即沉声道:“开始吧!”
黄地阳按照约定缓缓的将真气自左掌心渡入杜天英的右掌心之后,悄悄的将左脚心贴向隋管的“环跳穴”。哪知,他的左脚心刚贴住隋管的“环跳穴”倏觉一股劲气冲了过来,吓得他急忙移开左脚心,倏觉功竟自左掌心疾泄而出,他暗遭声:“不妙!”左掌五指一曲扣住杜天英之右腕,右掌立即抓向他的右膝。
杜天英想不到开始吸收黄地阳的功力,他自认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吸光黄地阳的功力,因此,任由黄地阳抓住他的右膝。哪知,当他发现自己的功力居然泄向黄地阳的右掌心之际,他懊悔了,于是,他的左掌全力吸收黄地阳的功力。于是,两人的功力好似跑马拉松般互相穿流着。盏茶时间之后,两入色痛苦的冷汗直流,身子轻颤了。因为,他们两人经过十年的分别修练“阴诀”及“阳诀”内功,一身的阴劲及阳劲更加的精纯,此时一混合,立即冲击起来。他们只觉全身的经脉忽缩忽胀,剧疼至极,偏偏双方为了担心对方搞鬼都不敢紧急刹车,于是,继续自找苦吃了。
黄地阳在颤动之中,左脚突然碰到隋管的“环跳穴”,功力倏地往“环跳穴”泄去,他马上觉得稍减疼痛。于是,他的左脚心紧紧的贴住隋管的“环跳穴”了。盏茶时间之后,两人不再颤抖,因为,他们的功力已经跑得清洁溜溜,哪有力气颤抖了。相反的,却轮到随管在颤抖了,只见他倏地“哎唷”厉叫一声,被制住的“麻穴”及“百会穴”都已经被澎湃的功力冲开了。“砰”一声,他结结实实的摔落在床前,立即不停的厉叫及翻滚着。
黄地阳有气无力地道:“杜天英,你得到了什么?”
杜天英满脸寒霜的道:“黄地阳,我早知道你突然来此,必有歹意,想不到你却是想盗取我的功力,你又得到了什么呢?”
“不错,我是看见最后一页附注:若能将阴诀及阳诀合而为一,天下为敌,才会想来找你的。想不到你比我还狠,居然打算先下手为强哩!所幸我的反应不差,没有让你的诡计得逞。”
“黄地阳,你原先打算如何盗取我的功力?”
“哈哈!只要你将我送过去的功力输入这小子的体中,我的‘涌泉穴’便可以把功力由这小子的‘环跳穴’吸出来。唉!”
“嘿嘿!好心计,那你为何不吸呢?”
“我受骗了,这小子的内功不弱嘛!你的心计太可怕了!”
“不!老黄?我真的没骗你,这小子原本没有内功,他今天一定有什么遇?”
“哼!少来这套,反正咱俩的功力全泡汤了,咱们到阎王爷那儿之后再好好的舆论一番吧!”说完,右臂用力一振。杜天英色一狞,立即也左臂一振。
两道寒芒一闪,二人的右肋及腹间各插着一柄蓝汪汪的淬毒匕首了。只见二人凄历的一笑之后,立即气绝。两具尸体也逐渐的化成两滩黄水。不久,连榻上之物也渐渐的蚀化了。当那张榻整个的蚀化之后,厉呼翻浪的隋管已经紧紧的抱着远处的桌腿,在抽搐之中,再度昏迷了。
笔者利用密室一片寂静之际,悄消的将隋管这段史无前例的遇说明一下,免得各位看官瞧得“雾煞煞”。
原来,公孙虹在内急宽衣解带之际,不小心把费尽心机才弄来的少林“大还丹”掉落在地上。等她发现遗失找上隋管之时,那粒大还丹已经被隋管偷偷的塞入鞋中了。隋管在目睹公孙虹那迷人的脱衣舞及胴体之际,早已紧张,兴奋得汗流浃背,尤其在替她穿衣服之际,更是汗流似雨。那粒大还丹就在他双腿移动之中,被他踩裂。汗水渗缝而入,大还丹逐渐的溶化,药力也自他的左脚心“涌泉穴”中逐渐上移,在他走动之后,上移更疾,他终于晕倒了。他经过秘的鸭兄替他疏导那些药力之后,方才乍遇上阴阳掌力,大还丹立即逐渐的发挥药效了。不过,由于“日月双霸”的功力不凡,因此他足足的受了半个多时辰折磨之后,方始稳定下来。此时,他迷迷糊糊的昏睡着,大还丹却不停的忙碌着。
隋管足足的睡了三天三夜,方始醒了过来,那滩尸水已经被泥土吸光,只剩下黑黄一片。隋管爬起身子,只见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正在怪之际,一见到桌上的那本破旧的小本子,他立即认出那是社天英之物。因为,杜天英为了激发他练武的兴趣,曾经将“阴诀”拿给他看,而且还接连强迫他听了三天的课。此时,他拿起小册,向四周张望一下子之后,喃喃自语道:“哇操!怪啦!头家将这本小册视若生命,一向不离身,现在只见到小册,怎么不见他呢?”他抓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立即皱眉道:“哇操!怎么又冷又涩的,难道他已经离开这儿很久了吗?”
他朝空旷的密室一瞧,只见除了远处石级下方有一个小木箱以外,毫无它物,他立即朝木箱走去。
术箱并未上锁,隋管不由忖道:“哇操!既然未上锁,必然没有什么好玩艺儿,不看也罢,哇操!既来之,则瞧之。”
箱盖一掀,一蓬亮光激射而出,吓得他慌忙闭上双眼。好一阵子之后,他眯着双眼朝箱中一瞧,立即发现箱中摆着两粒拳头粗的圆珠,另外还有不少他叫不出名字的亮晶晶东西。他整个的傻眼了。好一阵子之后,他方始把盖子放下,忖道:“哇操!头家原来是有这么多的宝贝,所以才不会担心没有生意啦!”
他沿着石级边走边边忖道:“哇操!头家实在有够秘,我在这儿住了十年居然不知道这个地方啦!”他走到尚剩下的二个石级,一见到有一扇门关上,立即又踏上一个石级,同时准备开门,哪知那扇门却在“轧…”声中自动向外开去。
他正在诧异之际,突听见一声低呼:“爹,有人出来啦!”他一听见是刘莺莺的声音,立即叫道:“哇操!是我啦!”说完,立即步大行出,倏听一声沉喝:“小心,快卧倒!”
隋管听话的朝地上一趴,倏听“砰”一声,地上立即被他掸了一个深洞,他也吃进了不少泥土,不由“呸”连吐泥土。
倏听一阵,“咻……”声响,只见两侧墙壁中射出一大堆的蓝汪汪细针,纷纷自隋管的头背上方交叉而过。立听到刘莺莺在远处叫道:“阿管,别抬头,别动!”
其实,不用她吩咐,隋管也不会动,因为,他早已经被吓呆了!
足足的过了好一阵子,那些毒针方始停止射击,只听一阵长长的吐气声音过后,立听:“阿管,你别动喔!”
隋管轻声道:“大叔,我不会乱动。”
“好,阿管,我问你,老杜呢?”
“他没有在外面?”
“没有!你们的店门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开张啦!”
“爹,先别说这些,先设法关掉机关呀!”
“这……莺儿,爹若能关掉机关,早在三天前就动手了呢?”
“这……那就叫阿管一直趴在那儿吗?”
“这……那就叫阿管跑过来吧!”
“爹,你怎么搞的吗?怎么专出这些馊主意呢?”
倏听阿管叫道:“阿莺,把我的棉被拿来!”
“嘻,好主意,马上来!”片刻之后,刘莺莺果然抱着一床旧棉被跑到门口,只听她喝声:“接住!”立即把捆成一团的棉被抛了过来。
隋管接住棉被,轻轻的解开之后,缩回门旁从头包到脚,喝声:“让开!”立即使劲朝门跑了过去。“刷”一声,他好似长了翅膀般直接掸垮门柱,而且又掸破了一道墙壁,掸倒了一口棺材,方始停下身子。他毫无疼痛的感觉,因为,他已经吓呆了。
刘莺莺父女刚退到门后,目睹这幕景,他们也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