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素挤着眉,双眸盯着面前的楼梯,好似放空一切的姿态,她嘴角轻扬,微顿了顿色,才缓慢将话说出口”你不是。“林无弦微愣,看到不远处的女儿说起这番话,他本该生气,只是她的语气中那份悲伤和淡然,他却觉得揪心,究竟是什么样的沉痛,他的女儿才会这般说出那三个字。
林无弦回过,放低着语气,温声说着话,如果林素素没有听错,那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素素,回去住吧。“如果没有错觉,林素素一定是在颤抖,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片刻的不属于自己,那份不安宁,她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她习惯了和林无弦争吵,吵到彼此都痛到极致,却不曾想过,林无弦竟会这般对她说出这句话。
如果换做从前,她一定会说‘好’但如今她却是恍惚,只是心中的恨滋生在心中,她又怎么可能愿意去日日夜夜面对杀害她妈妈的仇人,她几乎每天从梦中惊醒的时候,都是她母亲从高楼摔下的时候,每每梦魇袭来的时候,她的父亲,她的亲生爸爸却陪在别的女人身边,疼惜着他和别的女人所养育的女儿。
每每她痛苦落泪的时候,只有哥哥和爷爷陪着她,只有他们呵护着她不被梦魇所畏惧。而她的爸爸却不曾出现过。
林无弦见她久不吭声,便沉声说”你哥哥这些年还是愿意回去,既然慕风都愿意接纳,你为何还要死死记着当年的事不放?你就非要与我折磨下去不可吗?你妈她……“”别提我妈,你没资格说她!“林素素扭头看过去,只一眼,他便看到她的眼框中带着泪,只是却倔强如她,只徘徊在眼眶中却没有掉落。
”哥哥愿意原谅你们,是因为哥哥没有看到妈妈亲眼死在他的面前,血肉模糊的模样!哥哥愿意原谅你们,是因为他心中还有你这个父亲!哥哥敬爷爷,孝顺爷爷,所以他才会即使痛苦,也愿意听爷爷的话去面对你们这些杀母仇人。你能明白我吗?当年我才不过八岁,就亲眼看到妈妈从我面前跳下去。我拼了命喊她,她却再也不会睁开眼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情吗?我看到她的血从身体一直流淌,那刺眼的颜色,那刻骨铭心的场景,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而你!妈妈才走了不到一个月,你就把她们带进了家门。
你要我回去住,要我回去天天面对你们这些逼死我妈妈的人?妄想!“说道最后的时候,她早就痛到没了力气,只是怒吼着的字,却掷地有声的响彻在林无弦的耳边,她痛,心痛,全身都在痛,就像几百根针扎在她的身上,让她痛得歇斯底里。
这些年来,她不曾提起母亲,就是因为她会想起当年的事情,那仿若历历在目的场景,早就在她心中挥之不去,所以爷爷常抱着她说‘不想记就不要记了,免得痛了,爷爷又该心疼素素了''
她踩着高脚跟,每一道走上楼梯的声音都像一把锤子砸在林无弦的心头,他的手指僵硬的发抖,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林素素从来没有和他争执过当年的事,只是两个人都不想提,便从未提过,也只是偶有几次,她有说过’妈妈‘二字,却不再说什么,他知道她恨自己,只是没想到真的要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咄咄逼人的口气,他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那一句句话,简直就像炸弹一般,轰炸在他的心头,震慑得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到现在他才 …(明白,原来,他的女儿竟对他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