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晚,是第三次。
她今晚不仅救人,竟然还真的把人一路送诊所来了。
这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脑子运转太快,容易饿。虞冉本就饿,胃已经没反应了,连饿狠时火烧般的绞痛都没有,但大脑告诉她,她需要营养物质来生存。
虞冉开口问医生:“葡萄糖溶液有吗?”
张医生忙着处理伤口,没工夫拿,嘴上回道:“桌前第二个货架最底下摆着,一板盒一板盒卖啊。”
虞冉找到后,拆开包装,连干了三瓶。
张医生给陈泊修大致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两个地方比较重,右臂脱臼,能接回去,脚骨肿胀,能养,其余只有些皮外伤。
要复位骨头,张医生故意搭话分散注意力:“现在小年轻气血方刚,为女孩子打架也正常,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张医生双手比划了两下固定位置,便听到陈泊修说,“不是打架。”
他笑了笑,只当学生脸皮薄,怕丢面子,骨头确实好位置,又自顾自地说:“还好有你小女朋友送过来,你小子有福气。”
“啪嗒。”
“我不是他女朋友。”
骨头复位的声音与虞冉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陈泊修盯着天花板,一瞬间,不知道是手更痛还是心脏。
他想,肯定是伤得不够重,不然他的心为什么痛得几乎爆炸。
厅堂和内室不过半墙之隔,更何况张医生毫不掩饰的音量,虞冉听得见,还很清楚,张医生的话,让她心生反感,下意识想离开这里。
于是,她将喝完的空瓶丢进垃圾桶,抽出盒里剩下的溶液塞进卫衣口袋,往空包装盒里放了几张钞票,随后朝医生冷冷说道:“他打架跟我无关,我们不熟。”
说完便独自离开了诊所。
张医生讪笑两声,也明白自己会错意,没再说话,处理好伤口后,又回到自己的诊断桌,准备开单子。
“哎哟,这孩子怎么给了这么多。”盒里的钱相当醒目,张医生拿出盒子的红色毛爷爷数了数,足足五张,“就算两个一起算,也用不着这么多啊。”
“给我吧。”原本还应该躺在床上的人,现在仿佛若无其事地下地走路。
张医生眼皮一跳,年轻人身子确实抗造。
“人小姑娘说了跟你不熟。”
陈泊修情瞬间晦暗起来,身上的清冷如同添一层阴沉,莫名让人觉得危险。
张医生下意识觉得这孩子有点不对劲。
接着,便听见陈泊修如同与他对话又如自语般低吟:“没关系,我们很快就会熟了。”
…… 翌日,陈泊修罕见请了回假,没去学校。早起上班的陈如恩发现自家弟弟的鞋还摆在门口,心生疑惑,转头去房间察看情况。
“泊修,你怎么没去学校?”陈如恩刚开房门便看到陈泊修整个人蜷缩在被子。
这个年纪的学生,她不好掀被子,只好坐到床边问:“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感冒了?”
陈泊修从被子探出半个脑袋,隐约能看到脸上异常的潮红:“嗯…有些发烧。”怕陈如恩太过担心,他安慰道,
“跟学校请过假了,姐,我没事,睡一觉就行,你去上班吧。”
陈如恩工作很忙,白天在医院里做护工,晚上在酒吧驻唱,连轴转的她现在确实无法抽时间照顾陈泊修。她伸手摸了摸了陈泊修的体温,不算太烫,但她还是给陈泊修拿好药,倒了热水放在床头,并多次嘱咐,实在难受跟她打电话,不要硬撑。
最后替陈泊修掖好被子,时间实在要赶不及,她才匆匆离开家。
关门声落下,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陈泊修其实并没有发烧,发烧只是一个幌子。为的不让陈如恩发现他身上的伤。他依旧维持着蜷缩的姿势,不再动,仔细看去被子边沿缝隙里隐约露出一丝微光。
陈泊修有一张虞冉的照片,在他手机里,除了他,没人知道。
在这个智能机普及的时代,高像素已经成了智能机的标签之一,陈泊修的手机却是最低版本的那一款,甚至连像素都低的可怜。此时手机显示屏上正停留在一张照片上,照片的主角是虞冉,她倚在操场栏杆上,仰着脑袋晒太阳,像是摊开肚皮的猫咪正悠哉地享受日光浴。她肤色白,在阳光下尤甚,即使在低像素的镜头里,照样惊艳。
陈泊修盯着照片许久,照片是一次上体育课他偷拍的,虞冉平时来上课全靠心情,转过的半个月到班次数屈指可数,更何况想看她一眼。
天知道,当他拍到这张照片时有多惊喜,脑子里似乎有烟花炸开,心脏狂跳几乎要迸出身体。第一次,他体会到头晕目眩的感觉。
黑暗的空间里,男生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喘气声,他将手机放在心口处,尚且还能行动的手逐渐往下身移去。
昨晚他曾用这只手碰过虞冉。
记忆力好的人记东西习惯把物体立体化,以框架重新在脑子里构建物体。
闭上眼,女孩的胸乳,腰,腿,以及手掌的温度。女孩仿佛依旧趴在他怀里。
被子的三分之一处拱起一个小火山,火山正处爆发期,灼烫的岩浆即将喷涌而出。
他自虐般地在脑海中重复昨晚虞冉的话。
—我不是他女朋友
—我们不熟
—不是女朋友
—不熟
人类是习惯自虐的生物,常以痛感刺激经,就像故意去按发炎的智齿,从疼痛中获得莫名的快感。
越痛,手的速度越快。
终于,某个瞬间,蕴含着巨大能量的岩浆从火山眼爆发出来,如同流动的熔岩河,所到之处,一塌糊涂。
——
就像故意去按发炎的智齿,从疼痛中获得莫名的快感。—东野圭吾
剧情肉的话就是肉会有点慢
请见谅! 喜欢的小可爱们可以多多评论一下子?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