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从云心中生了怒,上前一步将沈弃与金猊护在后面:“你欲如何?”
江棂本就想同他打一场,见状自然提着剑道:“我与师兄切磋一场,若是我败了,任由师兄处置。若是我胜了……”他的目光落在后方的沈弃与金猊身上,笑道:“便同师兄借他们二人当一个月剑仆。”
剑仆,不仅仅只是捧剑,还要陪练。
金猊怎么说也是脱凡壳境圆满,对上江棂虽然讨不了好,但也吃不了大亏。
但沈弃却只是个连修行门槛都未曾迈过的凡人,江棂甚至不需拔剑,只霸道的剑气便可要他的命。
实在欺人太甚。
慕从云不喜战,却也不畏战。
他的面色彻底冷沉下去,那双清冷的眼眸微微眯起,蕴着冷意:“演武场。”
说罢便抓住了沈弃与金猊的肩膀,御剑往演武场去。
金猊已经被他的气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哆哆嗦嗦地往沈弃那边挤了挤。
沈弃嫌弃地看他一眼,这次却没有推他,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慕从云。
老话说的果然不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演武场距离五味斋不算远,本就是宗门弟子切磋所用之地。
江棂与大师兄要在演武场比试的消息就这片刻间就已经传开去,陆陆续续有弟子御剑跟着往演武场来。
慕从云将沈弃和金猊放在了观战台上,才提剑踏入演武场中心。
四周传来的目光让他不适,但心中怒意却压制了本能,他定定站在中央,白衣猎猎,缓缓荡开的气息如冰雪冷冽。
他这辈子能珍惜的人不多,除了师尊,就只有无妄峰的师弟师妹。不论哪一个都不容旁人轻慢。
江棂后一步抵达,他兴奋地舔了下唇,掌心按住剑柄:“慕师兄,请。”
慕从云心情不虞没同他多言,悲天随心而动,已悬于他身侧,因感受到主人的情绪,震动着发出鸣声。
江棂出身问剑宗,博览百家剑法,融会贯通之后自创了一套曜日剑。
招式大开大合,剑如其人,十分刚烈张扬。
剑甫出,便有热浪扑面,剑意如炽。
慕从云从容并指上扬,悲天剑分形化影,以一化四,结成剑阵插入地面。霎时间盛夏逢冬,冰雪纷扬而来,连演武场的地面都凝出厚厚一层冰霜。
见招式被破,江棂剑招再变,剑锋破日,直指慕从云面门。
慕从云不闪不避,两指夹住剑身。
江棂的剑尖距离他眉心不到三寸,却再进不得分毫。他催动灵力,欲拔剑再攻,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进一步。
而就在此时,演武场上的冰霜已快速攀上他的脚面,往上蔓延冻住了他的小腿。等江棂反应过来欲要后撤时,却已失了先机。
——不知何时出现的另一柄悲天剑悬于在他身后,剑尖正抵住他的后颈。
“你输了。”慕从云看着他,色平静。
“玄陵试”时,两人过了十招,江棂以一招之差落败。
之后他回问剑宗闭关练剑,五年后再战。
却连三招都接不住。
观战台上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金猊在其中喊得最为起劲。
江棂面色骤白,颓然收剑:“愿赌服输,我任由慕师兄处置。”
慕从云却没有处置他的想法。
若不是江棂出言不逊,他根本不会应战。
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插在演武场上的四把影剑合而为一,悲天剑化作流光没入剑鞘。
剑阵已破,霜雪遂化。
盛夏之日,演武场中央却纷纷扬扬下了一场白雪。
沈弃看着自风雪中走出的人,眼底暗潮迭起,想将他据为己有的野心疯长。
第4章 锁红楼
“师兄擦擦肩上的化雪。”
沈弃敛下了眼中暗潮,迎上前将帕子递给慕从云,笑得温良又无害。
金乌曜曜,纷纷扬扬的白雪还未落地便化成了水,细小的水珠落在衣裳表面,留下点点浸湿痕迹。被他提醒,慕从云才注意到肩上沾了水渍。
他朝沈弃笑了下,接过帕子擦拭。
擦完之后正要将帕子物归原主,却发现那帕子有些许眼熟,慕从云眼中露出些许迟疑:“这帕子……”
好像是他的。
沈弃抿着唇小幅度笑了下,垂下眼有些羞涩的模样:“是师兄的。从南槐镇回来时师兄给我擦脸用的。我一直好好保存着,师兄不记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