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末两岸开通了探亲通道,进入九十年代后,对岸许多曾经不能归乡的人,陆陆续续几经辗转回到家乡探亲。
连接着两岸的海峡与码头,见证了一场又一场感人的亲人相逢。
每当有这样的喜事发生,身边的人总忍不住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大家一同分享喜悦。
司机大哥家中也有人漂泊海外,思念亲人的时候,看看别人家的喜事,心中也跟着一起高兴,所以忍不住主动询问起苏心怜来。
“亲朋好友?嗯……算是吧。”苏心怜道。
司机大哥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还有算是的?
苏心怜不愿多说,司机大哥也不好多问。
鹭岛很小,码头很快就到了,苏心怜大方地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迈着轻快的步伐,乘坐上约定好的快艇,辗转几个小岛后,踏上了一艘漂泊在海上的货船甲板。
海风徐徐吹来,将船上昨夜残留的海水吹干,咸湿的海水味与船上常年捕鱼,装载海货的腥味融合,形成难以形容的腥臭味,无孔不入地钻进人的鼻孔中。
苏心怜皱了皱眉头,转头询问刚刚载自己来的人道:“货呢?”
“在这边。”船员说着,领着苏心怜朝仓库走去。
这是一搜黑船,持有者是对岸商人,渔船长期漂泊于海峡海岛附近,游离于两岸的边缘,却只停靠在三不管的小岛上。
船上什么勾当都有,非法捕捞,走-私,偷-渡……
一旦上了船,跟着船漂泊向大海,律法在船上基本可以忽视。
只有武器,金钱,甚至人脉关系,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而苏心怜,恰好有用后两者。
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乍一看十分逆天,但某些时候,时常会给她带来负担。
苏心怜拥有预知能力的时候,年纪还小,不论心智还是三观,都尚未健全。
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女生,时常在夜晚,看到各种各样即将真实发生的明天,往往会令她产生认知上的混乱。
她印象很深的是有一次,她看到自己的数学老师在上课路上出车祸死了,将苏心怜半夜吓醒。
第二天,苏心怜坚持让司机换一条路送她去上学。
她做好了到学校后听到噩耗的准备,眼眶中提前酝酿出了眼泪,结果下一瞬,一个人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苏心怜回身一看,本该死去的老师,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苏心怜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勉强调整好心态,接受了老师躲过一劫的事实。
结果当天晚上,她又看到这位老师出事了。
类似的车祸在她眼前上演,这次的车祸比上一次更加血腥具体,大货车的轮胎碾压过老师的脑袋,脑浆飞溅车窗上,吓得她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苏心怜向学校请了假,休息了一天后,才鼓起勇气去学校。
她做好了接受任何结果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想到,她才刚拉开车门下车,下一瞬,车祸在她眼前上演,白色温热的脑浆飞溅过来,这一回没有飞溅到了车窗上,而是直接落到了她的脸上。
苏心怜被吓呆了,回家后发了两天两夜的高烧。
学校为了弥补歉意,特意聘请刚从海外回来的心灵疗愈师,为苏心怜做心理辅导,争取不让她留下心理阴影。
那是苏心怜第一次接触心灵领域的人,到现在,苏心怜还记得她的模样。
温柔,美丽,成熟,且稳重。
年纪尚幼的苏心怜没能抵挡住她的询问,虽然没有直接将自己能预知未来的秘密说出,但也不自觉透露出了大半。
疗愈师惊叹她的特殊能力,并决定留下来对苏心怜进行长期心灵干预。
在疗愈师的引导下,苏心怜逐渐正确认识到了自己的特殊之处,更加清晰地明
白了自己的能力是多么独特,多么惊为天人。
只要是被她看到的事情,或许会出现细微的偏差,但最终总能发生,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这位疗愈师,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中,距离苏心怜内心深处最近的人。
幸运的是,她患上了骨癌,将不久于人世。
离世前,她将苏心怜引荐给自己华国的老朋友,拜托大家多多照顾苏心怜。
那是苏心怜第一次见到心理治疗会的人。
这些年,苏心怜虽然没有经常在华国活动,但始终与心理治疗会的人保持联络,双方处于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
她能给出的,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测的未来,而心理治疗会的人,则需要在必要的时候,给她提供一些帮助。
比如当初苏心怜想要霍承轩的信息,就是组织里的人告诉她的;
比如她想找到福水村;
比如她想处理掉张翠苗和张凯;
又比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