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大笑中,白桦率先挂断电话,阻断了周棉的咒骂。
白桦这厮!亏的她今天还在爸爸面前护着她,就该和一起骂她借老男人上位,不着家,不务正业!
周棉气儿还没理顺,端起浴缸旁边吴妈准备的玉米茶。
手机又想起来,
周棉看到来电人,倏地从浴缸里坐起来。
“二哥...”
白天才见过,才分开几个小时,这人就又打电话过来。
周棉不自觉的划拉浴缸里的水。
齐严本就觉得周棉的声音怪怪的,像是在什么密闭的空间,还带着潮湿的回想。听到有水,立刻有了答案。
只不过这答案越想越热,他刚到家。从玄关走到厨房,一路上一手举着手机,一手松着领带。
“在泡澡?”,雄狮心里闷热,有股无法自行消散的无名火。也顾不上给那头的女孩子留点面子。
“你怎么知道?”天真的周棉争圆了眼睛。
直到被人点破,她才觉得光着身子泡在水里,浴缸里浮华的渐变色花瓣像姑娘羞红的脸颊。空气里浓郁的香气和这略带回声的密闭空间,处处透着暧昧的气息。
“呵,我恰巧是个聪明人”,一点不谦虚。今天这顿饭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久将会迎娶周棉,他们身上都烙上了对方的烙印。这让齐严觉得很爽,他恨不得婚宴快点到。
“一个绅士的男士是不应该偷听女孩子洗澡的”,周棉快速的说完就想挂电话。
“等下,棉棉。”
“嗯?怎么了”,想是热水的温度太高,蒸发了周棉的坚硬,这声嗯?像一颗桃子,从里到外透着绵软。可真要了齐严的命。
齐严不紧想,泡在浴缸的周棉是什么样子。南方女孩子的嫩白,周敏此时一定被泡的粉粉的,举着手机的胳膊,几滴水珠不听话的顺着细腻的胳膊滑落下来,滴答的摔进水里。黝黑的头发此时也软趴趴的贴在额头上。
周棉的额头生的像妈妈,宽阔而饱满。齐家伺候的老人,张妈曾对看着小时候的周棉说。她姆妈曾见过宫里的娘娘,天生好福气,命格贵的女孩子才会有那样的额发。只可惜张妈走的早,否则看到现在的他俩,不知道会说出多少吉祥话。
“二哥?”,周棉见齐严许久不说话,还以为他三心二意,有些不高兴。
“我想说,”齐严回过来,内心嘲笑自己这般没出息。人已经被他们齐家盖上章了。早晚会娶回来的。
“下周回海市,要不要请你那个大学同学陆筱筱吃顿饭?二哥还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你帮我想想?”
嗓音是不知道为什么的沙哑,开口又是柔情似水的温柔。周棉觉得二哥最近愈发会勾人,不肯承认自己被这一声低沉的温柔弄红了脸,只怪这一池的温水太热。
“不用单独请她,你在,我们姐妹还怎么好好说话呀”,周棉嫌齐董时不时散发出的气场太吓人。不愿他耽误自己和好久不见的同学见面聊天的机会。
被拒绝了,齐严也不恼。又说了下回海市的时间,嘱咐她这几天索性就在西边住下,等临行之前自己来家里接她。
“知道了知道了,妈妈也说让我在家里多住两天,二哥又开始啰嗦了”,音调是自己没注意到的柔软,可齐严注意到了。一抹笑意染上了嘴角,就再洗不掉。
“还有件事,我们见面再聊,早点睡吧,晚安”
??有事儿就说,哪有这样吊别人胃口的?
周棉觉得齐严不再是雄狮了,简直就是狐狸!还是成了精的千年狐狸!
离出行还有3天,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周棉一边从浴缸里出来,擦拭身体想着,套上睡衣也想。吴妈进来给自己端进来一碗燕窝的时候看周棉发呆的表情,一脸宠溺的笑说“我们大小姐,这是想金元宝呢?”
“吴妈,你说...”
16岁之前,吴妈近乎陪伴了周棉成长的大半时光,有些话她可能不会对彭女士说,但却会下意识对吴妈说。毕竟小时候孤独的日子太多了,多到如果她不开口,整个世界就像死寂般。
“怎么了,大小姐”,吴妈放下瓷碗就在周棉旁边坐下。她原是海市彭家的下人,从姥姥那辈就在彭家做活,还延续着海市的旧习俗,管周棉叫一声大小姐。十几年前彭家要为周棉选一个服侍的人,吴妈自告奋勇报了名。她清楚,陪着周棉势必要辗转多地,也会错过成家的好时候。可她受母亲的影响,一辈子感念彭家,从那个吃人的年代救了姥姥和母亲。
到如今这个岁数了,吴妈没有自己的孩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她把周棉当成自己的孩子。
“吴妈,你说,我嫁给二哥,日子会好吗?”
吴妈很了解周棉,她没有说会幸福吗,而是用了日子会好吗这样的句子。别人听不出来,可吴妈很敏感的察觉到了周棉的不安。周棉对家庭没有具象的概念,对家庭幸福也没有过高的要求,一切源于成长环境。这让吴妈很心疼。
“大小姐,幸福都是日子一天天过出来的。你和二少爷都是好孩子,怎么会过不好。”
“因利而聚,最终也会因利而散...”周棉没有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可吴妈懂。她心疼的拍拍周棉的肩膀,把燕窝端起来,喂到她手边。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她吃些。
“大小姐不要这么想,利之外也有情。就像你的家人们,不管海市的还是京市的,都爱着你。”
周棉端起碗,静静的吃着。明亮黝黑的瞳仁里,倒影出瓷碗里白茫茫的一片。她点了点头,把一碗燕窝乖乖吃完。吴妈拿着空碗悄悄的退出去。
窗外秋风压过,一场秋雨一场寒。算算京市的时节,这场雨过去,明天会有一场早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