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孤鸿放下倩儿,忽然感到背后有些刺痛,转手一抄,抓住施晓云的玉手,
把她手上的匕首夺了过来,道:「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要杀我必须买一把锋利的
匕首,每次都拿这把来捅我,一点创意都没有,也亏妳有这耐性。」
倩儿道:「爸爸,阿姨又和你玩那种叫做『背后捅一刀』的游戏啦?」
杨孤鸿把刀掷出去,深入门里,道:「倩儿,乖,让婶婶抱妳去睡觉。」
陈醉把倩儿抱到床上,让她躺好,才道:「杨孤鸿,你别把晓云的手抓痛了。」
杨孤鸿道:「醉姐,我不能让她留在身边了,她很烦人。」
陈醉道:「你别和我说,你和竹生的约定,与我无关。你若要对一个死人不
讲信用,也没人敢说你什么,反正你这种混蛋是耍赖惯了的。」
郭美美支援道:「对,醉姐,他就是个不讲信用的无赖。」
杨孤鸿道:「美美,妳不要太多意见,即使妳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也请妳
忍耐几天,我想不用多久我就会消失在妳的视线了。妳算算离妳家还有多少路程?」
郭美美嗔道:「我不会算。」
杨孤鸿把施晓云抱上陈醉的床,陈醉让施晓云睡在里边,中间夹着小波儿。
陈醉对杨孤鸿不客气地道:「你可以走了。」
杨孤鸿却坐在床沿,久久地凝视着她,道:「如果施竹生没有死,妳会不会
嫁给我?」
陈醉道:「竹生是我的夫君,我陈醉这辈子只嫁一次。」
杨孤鸿淡淡地道:「也许。」
搂住她吻了许久,然后道:「好久没有吻过妳了,还是很香甜。」
陈醉恼怒道:「你信不信我一剑削了你?」
杨孤鸿笑道:「施夫人,请息怒。」
陈醉娇躯一颤,道:「你叫我什么?」
杨孤鸿道:「难道不是吗?」
陈醉无言以对。
杨孤鸿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从瓶里倒出一粒白色的小药丸,道:「女人不
该怀着她丈夫以外的男人的孩子,那半个月的约期从今晚开始作废,只要妳服下
它,妳立即可以带着晓云去,或者选择立即挥剑刺杀我,嗯?」
陈醉脸色变得苍白,道:「我、我为什么要服下它?」
杨孤鸿解释道:「很简单,妳的肚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陈醉忽喜忽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杨孤鸿笑笑,道:「现在该是作个了结的时候了,既然确定妳怀了孕,妳又
这样讨厌我,当然不会喜欢做我孩子的母亲,是吗?」
陈醉呆呆地盯着杨孤鸿,抓住被子的双手微微地颤抖。
杨孤鸿接着道:「所以我决定帮妳打掉这孩子,不让孩子成为妳的负担,好
不好,施夫人?」
陈醉突然用双手去推杨孤鸿的胸膛,喝道:「你滚开,滚开呀!」
杨孤鸿道:「妳不是说不稀罕我的种吗?」
陈醉眼泪都流了出来,道:「你这混蛋、魔鬼,什么时候都想伤害我肚里的
孩子,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
杨孤鸿道:「这也是我的孩子,妳以为我想这样吗?但妳死硬要为施竹生报
仇,而且把我当成大仇人,妳既然要杀我,为何还要生下我的孩子呢?」
陈醉哭道:「这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
杨孤鸿道:「妳的身体只有我进入过一次,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陈醉坚持到底,道:「我不管,我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杨孤鸿道:「何必这么固执?妳吃了药之后,就可以无所顾虑地为夫报仇,
而且以后妳想要孩子,随便找个好点的男人,想生多少个都行。来,听话,吃了
它,我们就两不相干了,不是很好吗?」
郭美美打抱不平道:「杨孤鸿,你太残忍了。」
杨孤鸿朝她吼道:「没妳的事。」
陈醉却坐在床沿边哭边穿鞋子,眼泪一把一把地挂在脸上,她也不去擦一下。
杨孤鸿诧异地道:「妳下床干嘛?」
陈醉哭哭啼啼地道:「我走,我现在就走。」
杨孤鸿道:「妳最好乖乖地躺床上去,不然下刻妳的肚子里就真的会多出
一颗药丸了。」
施晓云坐了起来,道:「坏人,不准这样对待我大嫂。」
杨孤鸿朝她道:「妳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妳哑了呢!」
施晓云气得又躺了下去,并且给他一个愤怒的后脑勺。
陈醉已经穿好了一只鞋子,此时拿着另一只鞋,不知该穿还是不穿?
杨孤鸿夺过她的鞋丢在地上,又把她穿好鞋的脚提了起来替她脱了鞋,道:
「施夫人,妳要这孩子也可以,但是,妳得一辈子跟在我身边,孩子出生后必须
跟我姓,至于妳喜不喜欢我,这我不管,还有就是绝不可以仇视我!晓云可以来
刺杀我,妳却绝不可以。」
陈醉捶打着他的胸膛,道:「你这没良心的,你就会欺负人,有种我们公平
决斗,我一剑杀了你!」
杨孤鸿大是赞同,道:「好呀!妳吃了这药,我就和妳公平决斗,让妳痛快
地一剑杀了我!」
陈醉不动了,伏在杨孤鸿的肩膀上,手儿从他背后伸举上来擦了擦眼泪,然
后放开他,钻进被窝里,道:「我要睡觉了。」
杨孤鸿把药丸重新装瓶子,放在怀里,道:「如果妳不愿跟在我身边,妳
明天就可以走。走时顺便把晓云也带走,走了就绝不要再来。」
郭美美嘟哝道:「装大方。」
杨孤鸿起身走到费甜甜的床沿坐下,对郭美美道:「妳如果想走,我一定拍
手叫好。」
郭美美噘嘴道:「我会走的,只是时候还未到。」
杨孤鸿哂道:「还不是赖着要我送妳家!」
郭美美白了他一眼,道:「不和你说了,我要睡了。」
杨孤鸿忽然色心大起,道:「要不要我陪妳睡?」
郭美美惊叫道:「不要。」
杨孤鸿笑道:「真的不要吗?」
说着就将手钻入被窝,轻抚着郭美美的双峰。
郭美美仿佛触电,推开他的魔爪,道:「别碰我!」
杨孤鸿道:「也对,妳是富家千金,娇贵无比,当然不是我这种乡巴佬能够
碰的。可惜呀!妳的初夜却是被一个乡巴佬夺去的,以后怎么嫁给那些豪门翩翩
公子呢?」
说得有道理!
郭美美恼道:「嫁谁也不嫁给你。」
杨孤鸿大是开心,道:「这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怕妳耍赖死要嫁哩!」
郭美美被气得哑口无言。
费甜甜柔声道:「我们真的要睡觉了,你走,好吗?」
杨孤鸿转眼盯视着费甜甜许久,道:「看来我在这房里很不受欢迎,只好
到有人欢迎我的地方了。唉!但愿玫瑰和雀儿还没睡着。」
说罢,他突然埋首下去吻了郭美美,才站起来举步走出房间。
郭美美用手擦了擦被他吻过的双唇,起床去把门反锁,道:「棍。」
费甜甜叹道:「他向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郭美美上了床,道:「就因为这样才可恨,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就强来。」
费甜甜道:「当时他让妳走,妳为什么不走?」
郭美美嘟着嘴道:「我都说过很多次了嘛!我当时不知为何,就是不肯走,
根本就不怕他──不怕他占有我似的。」
费甜甜道:「莫名其妙。」
陈醉也下床走了过来,道:「美美,妳往里睡一点。」
郭美美依言腾出一个床位给陈醉,让她也和她们挤在一起睡。
陈醉对郭美美说道:「我觉得妳早就喜欢上那小混蛋了,不然怎么会自动送
上门?」
郭美美道:「我哪有?我最讨厌他了,还整日和他吵架。」
费甜甜幽幽长叹,道:「我们其实都是被打入冷宫的女人。」
郭美美道:「妳怎么可以这样说?应该是我们放逐他才对。啊!甜姐,妳不
会还爱着他吧?」
费甜甜道:「其实也不能全怪他,当初他也是为了救我才侵犯我的。说实话,
我从来没有恨过他,最初的时候我还不能自控地爱慕他,他是那种能令女人疯狂
的男人。但是,当我知道他有那么多老婆的时候,我就觉得愤怒,况且他还娶了
费莲,让我对他的成见更加深了,我想那时我是在吃醋。自从跟了花浪之后,虽
然我无数次地告诫自己不准想他,但我做不到,即使在和花浪翻云覆雨时,我心
里想的还是他,我想我是无药可救了。」
郭美美奇道:「妳为何不向他说明?」
费甜甜忆道:「他也说过,只要我说句话,随时可以成为他的小娇妻。可
是,我当初选择背叛他而跟了花浪,如今还怀了花浪的孩子,妳让我怎么还有脸
重他的怀抱?」
陈醉道:「那妳是否真的要白羊族?」
费甜甜沉思道:「我也不清楚。」
郭美美又抱不平道:「他就是这样不负责任!再怎么说,当时他也不该把妳
让给花浪,女人口是心非原是很正常的。」
顿了一下,又嗔道:「不要看我,我是个例外,我说讨厌他就是讨厌他,我
郭美美怎么会爱上他那种粗鲁的男人呢?我是知书达理的。」
费甜甜笑道:「真羡慕,这么看得开。」
郭美美一副骄傲的神情,对陈醉道:「醉姐,那棍刚才说了让妳走,妳明天
就可以地狱门了。」
陈醉道:「我不走。」
郭美美惊道:「妳不走?要是他还逼妳打掉孩子,妳该怎么办?这棍也真残
忍,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要毁掉。」
费甜甜道:「我只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么快知道醉姐怀孕了,这事连我们都不
知道的。」
陈醉叹道:「他说的也有道理,我有了他的孩子,就不好找他报仇了,我总
不能亲手杀了孩子的亲生父亲吧?竹生死前也说过让我跟他的话,然而我怎么能
对不起施家呢?我很为难的,活了三十年,好不容易怀上一个孩子,我又怎么舍
得不要这孩子?我毕竟是个女人,没有什么野心,只希望有个安乐的家、丈夫和
孩子,如今丈夫没有了,孩子就是我的唯一,我怎也要把孩子生下来的。」
郭美美道:「妳不准备报仇了?」
陈醉没有言语,费甜甜也幽幽一叹。
郭美美道:「妳那丈夫也真是的,好好的一个男人不当,却作了太监,让那
贼有机可乘,害妳如今左右为难。」
另一张床上的施晓云道:「不准说我哥的坏话。」
陈醉道:「晓云,妳还没睡吗?倩儿睡了没有?」
施晓云看了看倩儿,道:「睡着了。」
陈醉道:「晓云,妳想家吗?」
施晓云伤感地道:「晓云已经没有家了,晓云要留在那坏蛋身边,一定要杀
了他替大哥报仇。」
费甜甜摇着头,道:「别看他完全不像有武功的样子,他使出『雷劫刀法』
的时候却可怕得惊人。」
施晓云道:「他就打不过大嫂,他只会装死。」
费甜甜道:「他即使不用刀,也是很可怕的,就连乌龙都被他赤手空拳制服。
只要被他抱住,任何武功高强的人也脱不了身,他的神力跟他的一样惊人。」
陈醉道:「晓云,报仇是挺难的,妳每次用匕首刺他,都刺不进去,我上次
虽然刺进去了,却无法再刺的更深了,而且他身体里反冲过来的功力几乎把我的
剑震脱离手,大嫂现在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连报仇的勇气也没有了,我对不起妳
哥,对不起妳,更对不起施家。」
施晓云道:「大嫂,我理解的。平时他们说我什么都不懂,其实我明白我们
施家更对不起妳,我哥的仇就让我施晓云来报,我有的是时间,不信杀不了那坏
蛋。」
郭美美支援道:「我也要阉了他。」
费甜甜道:「妳好像特别恨他的根?」
郭美美没头没脑地道:「他那根东西让我痛得死去活来的,还流了那么多血,
我不该恨吗?」
费甜甜一笑,闭眼睡觉。
陈醉突然道:「妳要阉他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郭美美奇道:「为什么?」
陈醉却像费甜甜一样闭上了双眼。
郭美美将嘴嘟得老长,道:「吊胃口!」
火龙也许太幸福了,已经不骑马了,而是改坐马车。
其实他也算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只是每晚睡眠不足,需要白日来补充睡眠,
以便晚上再战。
这是他身边的六个女人想出来的好意,因为他晚上运动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他的女人们体谅他的辛劳,找来了一辆马车,让他乖乖地睡在马车厢里,因为如
果让他骑马的话,他就会从马背上摔下来,然后藉口说他的腰呀脚呀手呀受伤了,
不能行房。这怎能对得起深爱着他的女人呢?于是,女人们就想出了这个方法,
让他夜晚出动,白天躲在马车厢里梦周公。
如今的他就好像一只的猫,晚上努力地抓老鼠,白日睡在一个可以移动的大
盒子里获取最后的休息权利。这使得他很没面子,可是他也无法可施──他真的
是需要睡眠呀!
李小波体谅师傅活得太劳累了,建议火龙再分一两个美女给他。
火龙说:「你别得寸进尺,小心我把你那三个女人也要来。」
李小波笑笑,立即把身边的几个女人推向他,说是孝敬师傅的。
火龙脸色大变地吼:「李小子,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张中亮说:「花下风流鬼,做鬼也比做神仙好。」
赵子威说:「张兄,现在我才发现你说话很是漂亮,如果你继续与我争抢梦
香,看来我得先把你那张嘴给封了。」
杨孤鸿哂道:「说话漂亮,有个屁用呀!泡妞讲究的是手段和魄力,能吃就
别放过。」
郭美美一听,讥讽道:「你有什么手段?你只会强来,你这蛮牛,什么草也
乱吃。」
杨孤鸿最是听不得她的冷嘲热讽,几乎要下马去打她的,喝道:「郭美美,
别以为我怕妳,信不信老子今晚奸了妳?」
郭美美嘴一噘,道:「有种就放马过来!」
杨孤鸿忽然笑道:「几乎忘了妳是不怕我的,反而很欢迎我妳哩!我不和妳
吵了,明天到了锦州城,我把妳丢老家,看妳以后找谁吵?」
郭美美脸色变寒,骂道:「杨孤鸿,死色魔,你给我下马来,你这混蛋,没
事喜欢欺负美美,我要阉了你!」
杨孤鸿亲了亲胸前的小雀,道:「妳的小姐说要把我阉了,妳同意吗?」
小雀柔声道:「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你别害雀儿被小姐骂。」
杨孤鸿道:「妳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是妳的男人耶,妳就不能偏向着我吗?」
小雀嘟起嘴道:「可你也是小姐的男人!」
郭美美斥道:「雀儿,妳给我闭嘴!他什么时候是本小姐的男人了?我郭美
美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男人,何况是他这个混蛋?」
李小波插言道:「美美姐姐,妳是说妳还是黄花未曾开啰?」
杨孤鸿笑道:「小波,她是说十年前的她,现在她不知被老子干了多少次了。」
郭美美道:「你诬赖人,就那一次而已。」
说罢,方知此话不对劲,后悔已晚。
众人狂笑。
郭美美眼中泛泪,勒马停在路中,伏在马上就哭。
杨孤鸿掉转马头,到她身旁,叹道:「刚才还逞强,怎么现在就哭了呢?」
郭美美仍是伏在马背上,道:「不用你管!」
杨孤鸿伸手轻抚着她的背,道:「我怕妳了,以后不和妳吵,好不好?」
郭美美抬起头,一脸的泪,道:「你说话从来都是假的。」
杨孤鸿将手移到她的脸上,擦去她的眼泪,道:「这次是真的,明天到妳家
后,我就离开。不再见面,当然也就不会和妳吵架了。」
郭美美一怔,猛的推开他那为她擦泪的手,冷冷地道:「不用你好心,你这
没良心的,什么时候都伤害美美的心。」
杨孤鸿苦笑,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伤了她的心,轻轻的道:「就算我伤
了妳的心也是最后一次,别哭了,走吧!」
在杨孤鸿怀里的小雀暗叹:这次你伤她的心伤得最深呀,哥!
郭美美吆喝一声,策马狂奔。
杨孤鸿在后面担心地道:「美美,妳慢点,别摔着了。」
「终于到家了!」
郭美美欢呼一声,跳下马来,向着锦州城的郭府大门跑去,嘴里喊道:「爷
爷,美美家了。」
杨孤鸿抱小雀下马,喃喃道:「家就家呗,也别这么夸张,喊得满城的
人都听到了。」
郭美美对守门的两个仆人斥道:「你们傻愣着干嘛?还不进去通报!」
两人头就往里冲。
郭美美掉头得意地看着众人,道:「各位,请到我家作客!」
却指着杨孤鸿说道:「他不准进来!」
杨孤鸿放开小雀,走过去搂着她,笑道:「美美,我爹娘在这里,妳就给点
面子,不然我爹娘还以为他们的儿子会怕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哩!」
郭美美推开他,道:「别靠我太近!」
转身就往里走去。
杨孤鸿笑笑,道:「我们进去吧!」
「美美,妳可来了,把爷爷想死了!」
一个七八十岁白发白面的肥老头,领着一男七女迎了出来,男的已经有四十
多岁了,英俊成熟,女的最大的有六十多岁,最小的只有二十多岁,其余都在三
十岁左右,却少了许多妇人特有的妩媚。
以杨孤鸿等人对女人的经验,看得出其中有三个女人还是处子之身。
郭美美扑入肥胖老人的怀里,道:「爷爷,美美被人欺负了,你要替美美出
气呀!」
老人笑得慈祥,道:「好,好,谁欺负我的宝贝了?爷爷把他捉到官府去,
打他八十大!」
郭美美却觉得这还不够,旧话重提道:「最好捉他到宫里,阉了当太监。」
老人全身一震。
那中年男人斥道:「美美,说话要检点!」
郭美美立即委屈地哭道:「爹,你骂美美,呜呜!」
老人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小宝贝,别哭,待会爷爷骂妳爹,怎能对我家
小宝贝大吼大叫的呢?」
郭美美「嗯」了一下──果然是贵女无限娇,就是有她一招,怪不得天不怕
地不怕了,原来是她的爷爷宠出来的。
站在那中年男人身旁的那个与郭美美有几分肖似的中年美妇走到老人身旁,
道:「美美,妳没事吧?」
郭美美离开老人的怀抱,投入美妇怀里,道:「娘,那个混蛋专门欺负女儿!」
转脸又指着杨孤鸿。
妇人朝杨孤鸿看了一眼,心道:好一个俊雄男儿!
妇人道:「好了,别闹了,去再说。」
郭美美这才停止对杨孤鸿的投诉,为两方介绍。
老人叫郭松,中年男人叫郭年,郭美美的娘叫陈红琼。
郭松的四位妻妾分别是:娘、穆秋、周美静、杨婷。
其中以娘的岁数最大,应该有六十多岁了,是一个很慈祥的老奶奶,而穆
秋怎么看也只有三十多岁,周美静和杨婷就似二十多岁的人儿。
杨孤鸿等人心想:这郭老头真会享受!
但是,有一点令他们不解的是,穆秋、周美静、杨婷三女似乎还是红花未曾
开,这又怎么解释呢?
郭年的两位小妾叫付珍和凌侍,这两个女人和郭松的那三个侍妾都是具有上
上之姿的女人。
郭府众人知道杨孤鸿是郭美美的救命恩人,对他们自然好得不得了。
郭美美心里哂道:什么救我清白?亏这混蛋说得出口,我的清白就是这棍毁
的,还清白哩!
众人来到郭府的会客厅──郭斤堂。
坐好后,仆人上了上等的茶水。
郭松朝杨孤鸿道:「多谢壮士救了我家美美的清白。」
杨孤鸿笑道:「这是当然的,这是当然的。」
席中火龙等人在偷笑,郭美美拿双眼白他,天竺十二舞女以及郭府的那群女
人中有好几个都用质疑的眼神看他。
他心中暗道:难道郭府这几个女人也知道郭美美并非清白之躯了?管她呢!
反正是我先救了她的清白,然后再要了她的清白的,这救了她清白总是事实,受
郭老头这一谢也不为过嘛!
杨洋在他耳边细声道:「孤鸿,我一看这位姑娘就是妇人之身,怎么还清白?」
杨孤鸿也细声道:「爹,我的确是救了她的清白,不过后来她硬是要我再她,
你说她还能清白吗?」
杨洋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一路上你都说要她了。」
杨孤鸿道:「她也喜欢被我的。」
郭松好奇地道:「壮士和你爹说什么,让老朽也听听。」
杨洋转脸对郭松笑道:「郭老,我和儿子没说什么,只是暗里称赞他几句。」
郭美美不屑地道:「爷爷,你不要叫他壮士壮士的,美美听着刺耳,他哪配
得上『壮士』这个称号?」
杨孤鸿也被她激恼了,道:「难道我还不够壮吗?妳要多壮的?」
郭美美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脸一红,骂道:「你下流!」
郭松斥道:「美美,不得对壮士无礼。」
郭美美嘴一嘟,就要出言抗议,却被陈红琼阻止了。
她拉着郭美美的手,对众人道:「各位,我和女儿进去换套衣服,待会就出
来。」
郭美美走时还不忘给杨孤鸿一对白眼球。
郭松笑道:「大家不要见笑,我这个娇蛮孙女被我宠得目无王法了。」
春燕打圆场道:「郭老,别这样说,美美挺可爱的,又漂亮。」
有人称赞自己的孙女,郭松自然笑得不拢嘴了。
杨孤鸿在春燕耳边道:「娘,妳竟说她可爱?」
春燕瞪了他一眼,道:「不可爱,你干嘛把人家的清白毁了?你这坏小子,
我以前不是叫你不要伤害女孩子吗?你记着没有?」
杨孤鸿不以为然地道:「妳只说让我不伤害爱我的女人,郭美美她又不爱我,
况且她也不见得被我伤害了。」
春燕不管他这些,只是问道:「你打算怎样待美美?」
杨孤鸿无奈地道:「那要看她的意思了,妳知道,我从来不勉强别人。」
唉!这话他也能说得出口,还不勉强人哩!真服了他了!
郭松道:「壮士,别只顾和你娘说悄悄话,这样可不好哦!」
春燕尴尬地道:「我是见他不懂礼貌,私下教训他,让您老见笑了。」
郭松大方地道:「没什么,只是老朽的好奇心比较大,听不到你们说什么,
心里头急。这位火龙兄,请问你这把刀是否叫圣火刀?」
火龙不料郭松突然开口问他,着实一惊,道:「不是,它叫烈阳真刀。」
郭松道:「能否给我看看?」
火龙慷慨地把刀递给他,郭松接过,仔细地看着刀,陷入深思,握刀的双手
微微地颤抖,叹道:「真是一把好刀。」
说罢,就将刀递还给火龙。
火龙接过刀,道:「郭老眼光真好,这的确是一把好刀。」
塔妮看着郭松,眼神闪了闪,然后垂首。
「娘,妳干嘛拉我走?我还要骂那混蛋的!」
郭美美被带到她母亲的寝室。
陈红琼坐在床沿,让她的女儿也坐到她的身边,道:「让娘仔细看看妳。」
她认真地看着这个女儿,发觉郭美美并没什么大变,只是比以前略显美艳,
这是少妇特有的光彩。
郭美美被她看得不自在,嗔道:「娘,妳怎么这样看女儿,我又没有少一块
肉的。」
陈红琼柔声道:「别骗娘,美美,是谁?」
郭美美摸不着头脑,道:「什么是谁?」
陈红琼叹道:「娘知道妳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郭美美气嘟嘟地道:「人家本来就不是嘛!」
陈红琼瞪着她:「美美,妳到底明不明白娘要问妳什么?」
郭美美翻了翻眼睛,道:「什么?」
无奈之中,陈红琼只得道:「妳和谁欢好了?」
郭美美脸一红,道:「娘,妳怎么可以这样问?人家可没有和谁欢好,这种
事女儿怎么会做?我是清白的!」
陈红琼一脸的不信,道:「妳骗不了娘的,妳已经不是了。」
郭美美立即神经反射似的怒道:「他我的!」
「什么?」
陈红琼一惊,道:「妳不是被杨壮士救了吗?难道他救得不及时,妳被那采
花贼作贱了?」
郭美美懒得解释,况且她觉得没必要让家人知道她与杨孤鸿之间的事,她道:
「差不多了。」
陈红琼道:「这如何是好?妳是大富人家的姑娘,没结婚就失去了清白,以
后怎么嫁人?」
郭美美道:「嫁不了,我就找他算帐!」
陈红琼惊道:「那采花贼不是死了吗?妳还要找他算帐?」
「唉!娘,跟妳说不通,这事儿妳别管,我自有分寸。」
「我怎么能不管?妳可是我的女儿呀!」
陈红琼有些不满女儿了。
郭美美道:「娘,就是那一句话,女儿已经是大女人了,会照顾自己的,妳
别担心了,我们说点别的。」
陈红琼知道女儿是铁了心不给她个明白了,道:「雀儿是不是也被那贼糟蹋
了?」
郭美美道:「是。」
「这怎么了得?雀儿只有十四岁,身体还没有发育好──这种贼,简直是猪
狗不如!」
陈红琼本是很温和的一个女人,此时也不免义愤填膺了。
郭美美极力赞同道:「对,他就是猪狗不如!」
「但是,美美,妳好像一点都不痛苦?」
陈红琼看着女儿的脸,可是这一张脸,只有气愤,却没有一点悲伤痛苦之色。
「哦,是吗?」
郭美美想了想,又道:「好像是这样耶,可是娘,为什么一定要痛苦呢?女
人总要经过一次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红琼看怪物似的看着女儿,责道:「美美,妳这是什么态度?妳忘了娘平
时是怎么教妳的,女孩子家要矜持、要三从四德,不要像个一样,妳看妳现在,
一点大户人家的女儿应该有的礼法都不懂了。」
郭美美不耐烦地道:「什么跟什么嘛!就会骂女儿,我哭了!」
说罢,双手就装作去擦眼泪,哪怕没有眼泪也被她的一双巧手揉出眼泪来了。
陈红琼叹息,道:「娘不和妳说这些羞耻的事了,说些正经事。」
郭美美高兴了,一双手抱住她娘,道:「娘,什么正经事?」
陈红琼道:「十天前,锦州城又出了一个采花贼,每晚捉去本城的两名女子,
凡是被他劫去的女孩都被先奸后杀,在她们的胸脯上用她们的血写着『仇』字,
城里的捕快都出动了,就是找不到任何线。」
郭美美想起采花浪子死前的狠话,猜想可是采花浪子的师傅阳龙君为他复仇
来了,她的心忽然觉得惊惧,不过在这个时候,她想到了她最不愿想起的杨孤鸿,
惊惧的心立即复平静。
她道:「娘,妳不必担忧,这恶贼肯定会有报应的。」
陈红琼道:「但愿如此。」
「郭小姐,郭小姐!」
许多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郭美美恼道:「这群阴魂不散的讨厌家伙,人家还没坐热,他们就找上门来
了。」
她站起来开了门,看见五个青年男人正在四处找她。
他们看见她从房里出来,像婴儿见了奶一样笑得甜蜜地一哄而上,到得她面
前,来个紧急刹车,笑道:「郭小姐!」
郭美美有些厌烦地道:「你们来干什么?」
其中一个长得还算俊俏的富家公子道:「我张多才三日不见美美小姐,如隔
三秋,听得小姐来了,赶来陪小姐谈谈心,听听小姐的琴音。」
另一个比较高大却长相平凡的公子道:「美美小姐,张多才骗妳的,妳不在
这段时间呀!他天天到逍遥坊找姑娘,我刘胡满就看不顺眼。」
张多才道:「刘胡满,你敢诬蔑我?你这混蛋,天天到赌场。」
一个显得矮又胖的公子正想说话,郭美美阻止了他,道:「李全修,你别说,
你再说,我就全修理你们。」
张多才道:「郭小姐,听说妳被采花贼掳走了,有没有被他什么什么的?」
郭美美瞪了他一眼,道:「什么什么呀!你没有看见我好好的吗?问得这么
多余,叫什么张多才,不如叫张傻呆更好!」
五个富家公子一愣:锦州城第一美女怎么变得这么粗鲁了?
刘胡满见到张多才吃了冷棍,大是开怀,道:「郭小姐,妳这段时间到哪里
玩去了?」
郭美美也开心了,笑道:「还是刘胡满有水平,我就是去玩了。」
刘胡满眉开眼笑道:「郭小姐,玩得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
郭美美给了他甜甜的一笑:「你以前不是留满胡子的吗?干嘛剃得光滑光滑
的,像女人的一样?」
五人又是一愣:这是淑女说的话吗?
刘胡满道:「在妳离开的这段日子,我每思念妳一次,就拔一根胡子,到现
在是一根不剩了。」
其他四个青年忽然大笑。
张多才指着刘胡满道:「你别逗了,你天天和人赌,赌输一次就被人拔十根
胡子,把你自以为傲的一脸臭胡子全部拔光了,竟敢赖在美美小姐头上?我看你
干脆叫做刘胡光好了,哈,刘胡光!」
刘胡满把张多才提起来,喝道:「张多才,你敢取笑我?我把你丢到大街上
让人踩!」
张多才慌道:「刘胡满,别忘了你爹是我爹的属下,你再不放开手,你爹就
不必当官了。」
刘胡满放下张多才,道:「算你狠!」
张多才整理了衣服,道:「他妈的胡子没了,还这么粗鲁,也不懂在美丽的
小姐面前表现得有风度一点,真是赌徒一个!」
李全修终于壮胆发言,道:「郭小姐,我们好久没有听见妳的美妙琴音,既
然我们来了,妳是否能为我们弹奏几曲?」
郭美美道:「好吧!我也有一段日子没有碰琴了,挺怀念的,今日就为你们
锦州五义弹奏几曲,但是,再次警告你们,不准在我弹琴的时候,流露出色迷迷
的样子,或是流一大堆的口水。」
有这种事吗?
五人尴尬地道:「怎么会?」
杨孤鸿看着锦州五义走入内院,心想:这郭美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男人追?看
来即使没有我,她也是能够嫁出去的了,以前还怕她想不开,似乎有些多余了。
春燕在他耳边道:「孤鸿,你还敢说美美不可爱,看看人家多受欢迎!」
杨洋也道:「儿子,别放弃任何你能够拥有的东西,不然你会后悔。」
杨孤鸿被他们一左一右弄得心烦,为了摆脱他们的暗中教子,他对郭松道:
「郭老,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郭松继续道:「我是前几天听说的,江湖传言,西域的太阴教大规模入侵中
原,龙城的大地盟带头抵抗太阴教的入侵,各大门派各路英雄豪杰齐集龙城举行
武林大会,会中将选出武林盟,率领中原武林对抗太阴教。」
赵子豪道:「什么时候举行武林大会?」
郭松道:「十天后。」
黄大海道:「赶不及了,此去龙城,最快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杨孤鸿语出惊人道:「什么是武林大会?」
李小波笑道:「姐夫,武林大会就是选出武功最高的人当武林盟,这个你
都不懂吗?」
「什么我不懂?只是明知故问罢了,不行吗?」
他转脸又朝郭松笑道:「郭老,说来你不信,他们是躲着我举行什么武林大
会的,要是我在,我这个壮士加拳王铁定是第一高手,他们怕我,嘿嘿!」
塔妮用奇怪的眼神斜瞄着杨孤鸿,突然听得她身边的火龙大笑,以及其他几
个男人的朗笑,她不知道他们笑什么,却看见神刀四花也掩嘴轻笑。
这半个月以来,她跟在他们身边,几乎被他们弄得糊涂了,这群年轻人中什
么样的角色都有,性格各不相同,也许大致可以分成两派,一派为英雄正人君子,
一派为无赖好色棍,但他们走在一起却又是相处得很好。
他们唯一相同的就是,几乎每个都长得很养眼,也不知武林四大家从哪里蹦
出来这群活宝。
塔妮思绪到这里,突然听得琴声顿起,从这琴音中,她感觉到一种深藏爱意
的音响,是谁在弹琴呢?竟可以用琴音表达出如此浓重的深爱?
杨孤鸿大是惊奇,道:「咦,是谁又在乱弹琴?」
郭年笑道:「是小女在献丑了。」
李小波道:「美美姐姐弹得真好听。」
杨孤鸿瞪眼看他,刚想说难听死了,却看见众人都流露出迷恋之色,心想:
真的有这么好听?我怎么听不出来?
杨孤鸿道:「是吗?」
郭松笑道:「我这个孙女,从小就喜欢弹琴,虽然顽皮了些,在锦州城里,
却有『抚琴女神』之称号。」
杨孤鸿想到郭美美高贵典雅的脸容,觉得「女神」是当之无愧,但在「女神」
前面加上「抚琴」似乎有些过分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发明这么多无用的乐器呢?或许应该叫郭美美去敲铁盘
踏铁桶,这样才能显示出伊的音乐天赋,也就能配他这个歌神了。
他突然好想把郭美美娶来,让她为他奏乐,这样或许叫什么什么夫唱妇随
了吧?麻烦的是,她好像宁愿让他,也不愿意嫁给他,唉!难!
李小波不忘拍马屁:「抚琴女神,这太适美美姐姐了,不但人长得美,弹
琴更是一流的好,与塔妮姐姐的歌舞不分高下,姐夫,你捡到宝了!」
杨孤鸿道:「小波,什么捡到宝?我需要的是你和火龙,走,我们过去看看!
好久没有唱歌了,今日非唱几首不可!」
火龙从沉醉中惊醒过来,失色道:「杨孤鸿,你还要唱?求你了,晚上我已
经够累的了,白天你也不让我安静吗?塔妮,你快阻止他,用什么方法都行,只
要不让他唱歌就行了,还有你们,赶快阻止他呀!」
塔妮用她那带着浓重异国口音的中原话道:「夫君,杨孤鸿唱歌,与你有何
关系,你怎这么紧张?」
杨孤鸿笑道:「当然有关系了,他是我的最佳作伙伴,我们的组绝对是
世界一流的,妳想不想看看?」
塔妮好奇心使然,很干脆地道:「想。」
火龙暗叹:完了!
杨孤鸿站了起来,走到塔妮身旁,看着她极有个性和魅力的鼻子以及深色的
美眸,突然俯首吻上她的前额,道:「这是给妳的祝福,很快妳就会看到出乎妳
意料的。火龙,你的美人儿要看我们表演,你不该拒绝的,拿了道具跟我来吧!
小波,你也别想逃!」
李小波苦着脸对他的女人道:「妳们别怪我,是妳们的塔妮小姐支援的。」
唉!今晚睡梦时,说不得要把谁踢到床底下了。
郭美美碰到琴弦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杨孤鸿。
在她面前的五位公子,再次看到她的美脸上呈现的文雅气质,心中都是一醉,
随之而起的琴音,使他们更是迷醉在另一个天地里。
看在郭美美的眼里,他们痴迷的眼睛就好像五对色狼的眸子,还有挂在他们
嘴角的两线口水,令她讨厌的同时,多少一些骄傲。
这段日子以来,她在杨孤鸿的威下,几乎忘了自己是个高贵的女人,那个混
球整天惹她生气,让她淑女不起来,每和他吵架,被他骂成疯婆娘,这叫她如
何忍受?
她郭美美,不但是美女,还是贵女、雅女、才女、──好像不是了耶!都怪
那条棍,夺去了她的处子之身!
「哟!美美,弹琴呀?」
郭美美听到杨孤鸿的声音,全身一震,抬首看去,不知什么时候,五位公子
后面已经多出一群人来了,只见杨孤鸿笑得令人憎恨地看着她。
她惊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是弹给你听的,我是专门弹给五位公子欣赏的,
要你管!」
杨孤鸿笑道:「算了吧!妳弹的东西难听死了,简直是垃圾,我怎么会听?
我是专门来找妳比赛的。」
五位公子头狠瞪着杨孤鸿,郭美美看见李小波左手提着一个铁桶,右手托
着一个铁盘,火龙也拿着一个铁盘和一块铜,她完全不知他们要干什么。
她有些莫名其妙了,诧异地道:「比赛?」
「没错。」
杨孤鸿走到琴前,随手在琴弦上拔了一个刺耳的乱音,道:「妳忘记我是歌
神了吗?」
郭美美大惊:「你要在这里唱歌?绝不可以!你这混蛋,没事去搞你的那群
女人就行了,别来这里捣乱,美美恨死你!」
张多才喝骂道:「小子,你是谁?报上名来,敢惹我们的美美小姐生气,你
是不是不想混了?」
杨孤鸿朝郭美美笑了笑,道:「我后面的放屁小子实在有够讨厌的。」
说着,突然转身,单手抓住张多才的衣领,将他举到半空中:「我叫杨孤鸿,
你没事对着我的嚷嚷个什么,啊?」
张多才被吊在半空,看着面前这高大如山的男人和他强壮的手腕,惊慌失措,
忙道:「你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就叫我爹捉你官府,我爹是锦州城的父母官,
你敢对我无礼?」
杨孤鸿冷笑,道:「噢,我真的好怕哟!那就放了你吧!」
张多才得意地道:「知道就好。」
杨孤鸿的手往外一甩,张多才就被抛落一边。他痛叫惨呼,赶忙爬起来就想
往外跑。
杨孤鸿追上去,一把抓住他:「这么快就想逃?」
张多才求饶道:「我不会叫人来的,只求你放我走,大侠!」
杨孤鸿摇摇头,道:「不行,既然来了,就听我唱完歌才能走。我唱歌是很
好听的,你不想听吗?」
张多才放下心来,原来不是要打他,只是要他听歌而已,他立即笑道:「大
侠唱歌自然好听了,多才洗耳恭听!」
「多谢,我一看就知道你会是我的知音,改天介绍些美人给你!」
杨孤鸿开心极了,很有礼貌地请张多才坐好,转身准备尽情演唱。
张多才也很是欢喜地道:「大侠,别的张多才不行,但对美人嘛!却是情有
独锺、极有一套,任何美人和我好上,都能得到欢心。」
刘胡满也赞成道:「是呀!我敢打赌,大侠在这方面也不及我们锦州五义中
的张多才,他几乎天天到妓院,妓女们都爱死他了,即使免费也愿意和他相好哩!」
张多才自豪地道:「我能同时和三个妓女欢好,并且让她们个个都连连,大
侠,你能吗?」
刘胡满本色不改,道:「不如你们两个赌一把,到逍遥坊找上几个妓女,看
谁玩得久?」
郭美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喝骂道:「刘胡满,你满嘴胡言,以后别来我家!」
杨孤鸿笑道:「有机会陪你们去玩玩,现在嘛!你们先听我唱歌,相信比玩
美人还要有趣。火龙、小波,准备!」
郭美美怒瞪杨孤鸿,抱起琴就走人。
杨孤鸿喝道:「美美,妳不听我唱歌了?」
郭美美头就是一句:「你想要我死呀!乐盲!」
杨孤鸿朝众人摊了摊手,道:「她知道她自己不如我,先逃为妙,她是女人,
我不与她计较。火龙,叫你的塔妮给我们跳舞,如何?」
张中亮、赵子威、李小波及火龙这四个男人的脸立即露出难色,让他们的天
竺美人着他这烂人的烂歌起舞?
不知情的锦州五义拍手叫好,塔妮也垂首道:「好的。」
火龙惨笑道:「老婆,我相信妳后悔得比谁都快!」
杨孤鸿喊道:「各位,歌神与舞后的作即将开始,请大家洗耳恭听,拭目
以待。鼓掌,奏乐!」
他刚说罢,就看见火龙、赵子豪等人掉头走了出去,最后剩下不知情的天竺
十二舞女、郭松父子以及他们两人的七个妻妾,还有就是满怀期待的锦州五义。
杨孤鸿对这个听众阵容也很满意,他举起右手,朝着火龙与李小波两人挥划
而下,随之一片金属声大响。
众人愕然?
已经排列好的天竺十二舞女,风一般地散开,逃了出去。
杨孤鸿懒得管她们,张口就唱,歌声顿起。
郭松父子和他们的妻妾也都相继逃亡出外。锦州五义刚想起身,却被杨孤鸿
逐个按原地。
杨孤鸿停止了唱歌,威胁道:「你们的动作只能够有两个,一个是张口叫好,
一个是拍手鼓掌,其他的任何动作都是多余的,让我看见就是一个拳头。」
锦州五义中的卢闲和路甲同声道:「我宁愿吃你的拳头!」
杨孤鸿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们的脸,摇头叹息道:「这是你们要求的!」
他的双拳齐出,分别撞在两人的脸上,两人应声而倒,昏死过去。
「叫你们当个高雅的听众,你们偏偏要做猪头!」
他转脸对其他三人道:「你们还要不要吃拳头?」
三人同声道:「我们是大侠的忠实听众,最热情的歌迷!」
「好,很好!」
很好的结果,就是他大唱烂歌。
而作为忠实歌迷的三人,也只能忍!忍!忍!
张多才本来有些俊俏的脸扭曲得像苦瓜,刘胡满一双手不停的猛扯着他自己
的头发,李全修的双手不停地捶打着大理石地累得满身大汗,可是,他们三人
不得不在每一首歌唱完之后大拍其手大声叫好。
杨孤鸿很满意他们的表现,在唱完某一首歌之后,道:「三位兄果然是我
的知音,感谢你们为我的歌声疯狂!」
张多才趁此机会道:「大侠,请你留些歌,明天再唱!」
刘胡满也道:「我们明天继续为大侠的歌声喝彩!」
李全修苦着脸道:「大侠,我饿得很,想去吃饱了再听你唱。」
见杨孤鸿不为所动,张多才又道:「大侠,我们请你到外面的酒楼,然后再
去锦州城最大的妓院逍遥坊找最漂亮的妹妹陪你,你觉得如何?」
杨孤鸿大笑道:「不好,还是请你们继续听我美妙的歌声,继续鼓掌、喝彩!」
直到傍晚,郭斤堂摆出了三大桌酒菜,杨孤鸿的歌声还在张扬,只是有些沙
哑了。
郭松皱眉道:「美美,去叫杨壮士吃饭吧!他唱了大半天了。」
他在这半天里,转了锦州城都十多圈了──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喜欢逛街了,
他都快进棺材的人了,往常一年没到街上逛一次,这天却逛足了十年的量,也是
够辛苦的了,但他觉得此刻听杨孤鸿的歌,比跑一圈锦州城还要辛苦!
郭美美恼道:「我不去,那混蛋唱都唱饱了,还用得着吃饭?」
杨洋的老脸挂不住了,不好意思地道:「吵着你们了,我这儿子就是这样,
在村庄时,不是唱歌就是找人打架,所以在村庄里,没有姑娘看得上他。」
春燕站了起来,道:「我去叫他吧!其他的人看来也叫不动他的。」
「阿姨,我跟妳去!」
小雀自告奋勇地紧跟在春燕后面。
众人松了一口气:绝唱终于将要结束,感谢佛祖!
郭松道:「杨壮士的长相是无可挑剔,也很有侠义之心,只是他唱歌,连老
朽都不敢恭维,老朽这辈子什么音乐都听过,就没听到有人这么唱歌的,让人无
法适从。」
郭美美不满地道:「爷爷,他这人不但唱歌令人恶心,其他的一切行为和品
德都是讨厌之极,你还说他有侠义之心?」
郭松这次没有反驳他的孙女,他亲眼看见杨孤鸿无礼地把张多才甩了个四脚
朝天,后来又知道卢闲和路甲吃了杨孤鸿的一记拳头,一直到现在还仰躺在地上
做恶梦,他对杨孤鸿的美好印象还能剩多少?
歌声停止不久,众人就看见锦州五义跑了出来。卢闲和路甲好像刚睡醒的样
子,脸上的拳印还未消;张多才全身虚脱如同一晚连搞了三个妓女一样,垂头丧
气没精打采;李全修双手肿胀出血,全身的衣服湿透,应该是瘦了许多斤了。
最令人奇怪的是刘胡满,他的头壳上一根头发也没有,倒是有许多被他自己
抓出的血痕,看来他真的得改名了──就叫刘光光。
郭松招呼他们道:「五位公子,吃了晚饭再走吧?」
张多才一口绝道:「郭老爷,你府上来了个这么可怕的人物,我们兄不
敢多留片刻。」
刘胡满痛苦地道:「我赌了十多年,这次输得最惨!」
李全修悲愤地道:「我要把我家的所有歌女都卖到妓院去,再也不敢在吃饭
的时候,不,是任何时候都不敢听歌了,恶梦呀!」
卢闲和路甲跑到门口,又头道:「他的拳头太硬,我们也不敢吃了。」
郭美美冷哼道:「没用的东西!」
「谁没用了?美美!」
杨孤鸿沙哑的声音传来。
郭美美扭头对他道:「你!」
「我会向妳证明我是有用的。」
杨孤鸿奸笑着看了看她,朝郭松道:「郭老,我们三人出了一身汗,不介意
我们先沐浴吧?你们可以先吃,不必等我们。雀儿,带我们去沐浴!」
「鬼才等你!」
郭美美看着四人走出郭斤堂,忽然脸色一变,起身就追了上去。
杨孤鸿出了郭斤堂,就把小雀搂在怀中,亲了一个,道:「雀儿,半天没和
妳亲热了,想我了吗?」
小雀嗔道:「大色狼,你满身是汗,会把雀儿的衣服弄脏的。」
「啊!差点又让我的雀儿恼我了。」
杨孤鸿说着,就想放开小雀。
小雀却靠得他更紧,幽然道:「人家喜欢闻大色狼身上的汗味儿。」
杨孤鸿道:「明天我就要走,妳跟我走吧!」
小雀犹豫了片刻,道:「小姐也和大色狼一起走吗?」
杨孤鸿道:「如果她愿意,我会带她走的,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只是有点吵!」
「小姐很爱你的。」
小雀仰首凝视着杨孤鸿,继续道:「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但我也不能离开
小姐,我现在真的很矛盾啊!大色狼,请你别伤害小姐,好不好?」
杨孤鸿注视着她那乞求的双眼,坚定地道:「任何爱我的,我都不会伤害;
凡是我爱的,我将用一生去守护。然而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懂吗?」
小雀痴痴地道:「我懂。」
杨孤鸿笑道:「待会和我一起沐浴!」
「杨孤鸿,我就知道你一有机会,就会占雀儿的便宜,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
方,你想让整个郭府的人都知道是你这贼毁了我们吗?」
郭美美气冲冲地从后面赶了上来,想拉开杨孤鸿搂着小雀的右手,却被杨孤
鸿的左手扯了过来,把她搂紧了。
杨孤鸿道:「妳不想让别人知道,干嘛喊这么大声?」
郭美美挣扎了几下,安静下来,道:「你别抱了,仆人会看见的。」
小雀道:「大色狼,浴室到了,我去叫人给你们打水过来,你放开我和小姐
吧?」
杨孤鸿笑道:「每人亲我一下。」
小雀踮起双脚给了他一吻,郭美美却嘟长了嘴不理他。
杨孤鸿放开小雀,吻了郭美美嘟起的嘴儿,悄声道:「晚上我要妳!」
两女看着三人走入浴室。
小雀道:「小姐,明天妳跟他一起走吗?」
郭美美叹道:「我的心事一直都不能瞒妳,雀儿,明天妳和他一起走吧!」
小雀惊疑地道:「小姐,妳呢?」
「我想过段时间再说,如果我忘不了他,我会去找他的,但是,妳不能对他
说我喜欢他。」
郭美美再次叹息,掉头走了。
小雀跟在她的后面,也轻轻地叹息。
两女走后不久,杨孤鸿三人沐浴出来,也到了郭斤堂。
见众人还未用饭,杨孤鸿道:「让大家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郭美美道:「我一点也没看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杨孤鸿给了她一个恶作剧的笑,坐到杨洋身边,细声道:「爹,我唱歌的水
平比以前提高了多少?」
杨洋尴尬地看看众人,道:「还可以,只是声势不及在环山村时。」
郭松捧起酒杯,充满豪情的道:「各位英雄豪杰,老朽在此先敬杨壮士和大
家一杯。」
众人干了一杯之后,郭松道:「请大家随便。」
郭斤堂一下子热闹起来,女人边尝着美味的菜边悄声说话,男人边喝酒边大
声吆喝。
郭松道:「杨壮士,不知能否在锦州城多玩一些时日?」
但是绝不可以在这里唱歌哦──郭松这一句话,是放在心里最想说却又没说
出来的。
张中亮道:「杨孤鸿,郭老这个提议不错。今天下午,我们到街上逛了一圈,
看了半天的美女,我还以为到了天堂哩!」
李小波来劲了,道:「张大哥,你有没有到下手的机会?有没有抱得美人
归?姐夫,你看你害得我没有机会和张老兄去讨好美人,唱什么歌!」
郭松笑道:「小伙子,只要你在锦州城多留几天,相信你会如愿以偿的。」
李小波大喜道:「真的?」
却被他身边的谷幽兰塞了一嘴的青菜,只听她道:「当然是真的──吃草啦!」
满堂笑。
杨孤鸿却拒绝了,道:「郭老,我们决定明天就去,离开怀孕的妻子已经
很长时间了,我们要赶紧去照顾她们,男人可以风流快活,但不能忘记家里挺
着大肚子盼望他们归来的女人,你说是不是?」
郭松赞成道:「壮士所言极是,老朽敬你一杯!」
李小波把一大堆青菜硬吞进胃里,婉惜道:「我还想和姐夫去泡妞逛妓院哩,
如今只得作罢了。」
几个女人同时怒瞪着他。
郭美美道:「李小子,你敢?」
李小波笑笑,道:「美美姐姐,小子有时真的敢耶!」
「你试试看。」
这次是陈醉的声音。
李小波一看陈醉的冷艳面孔,连忙低头夹菜,口中说道:「不敢了,不敢了,
吃饭!」
他不怕郭美美,是因为郭美美不会什么武功,但是如今蹦出来一个连杨孤鸿
都打不过的陈醉,他李小波有十个胆也不敢招惹她。
他把菜塞到嘴里,一边嚼一边想:这女人也真够奇怪的,姐夫又不是她的老
公,她吃哪门子的醋?
陈醉眸看向杨孤鸿,却见杨孤鸿正含笑盯着她,她的脸没来由地一阵燥热,
垂首的瞬间听到杨孤鸿道:「醉姐,为了我们的孩子,别生气哦!」
春燕惊道:「孤鸿,她有你的孩子了?」
郭松笑道:「恭喜,恭喜!」
杨洋礼道:「谢谢郭老爷的祝贺!」
杨孤鸿在杨洋耳边道:「爹,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一大群孩子把你叫老。」
杨洋道:「无所谓啦!当了几十年的父亲,早就想当爷爷了。但是,你娘却
是不服老的,若要一个女人承认她自己老,是件很难的事。」
杨孤鸿看了看春燕,道:「爹,我娘看起来的确很年轻的,你不觉得吗?」
杨洋白眼一翻,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