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闻婷的年纪,恰好那时应该是两位皇子争夺皇位的前兆,是蓄势待发积
攒实力的时候,在那样的背景下闻家人不管怎么申冤,也没人会因为一户名不见
经传的平民姓而去得罪名门望族的白家,难怪白家敢那么肆无忌惮的搞那种灭
门惨案。
「你是,我的妹妹?」白诗兰始终不敢相信,那按照这样来说她的父亲,实
际上就是闻婷的仇人,而自己身上流着他的血却与他有些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白诗兰的父亲早就过世了,他因为作风纨绔又没能力,最终没成为白家的家
。没多久酒色掏空又沉迷于狼虎之药的大少就撒手人寰了,没了必要的白诗兰
在家族里根本没地位可言,身份连一个受宠的下人都不如,也正是那样她才会无
可奈何的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
「你出生以后,白家的人就说你母亲精神不好,她住在精神病院乃至是家
的时候你一直没见过她对吧。」闻婷点了点头,神色隐隐有些发阴的说:「她的
家人为了救她,奔波告状了有十年了吧,一开始白家碍于悠悠众口也不敢太乱来。
只是这事闹大的时候,白家终于是坐不住了,那把大火是烧在你十岁的时候,因
为那时候你的母亲已经跳楼了,白家的人也终于是狰狞毕现,不管不顾的选择杀
人灭口,这也是因为那时你父亲的地位受到波及的关系。」
这番话让白诗兰彻底的楞住了,感觉心乱如麻呼吸急促,无论如何她也想不
到事实是这样的,而闻婷竟然是自己的堂妹。这样的阴差阳错估计谁都想不到吧,
当年把闻婷安插进来的那个人恐怕也不知道闻婷的出身,不知道二者间竟然还有
着这样的孽缘。
「确实凄惨感人,不来个姐妹重缝相拥而泣似乎说不过去。」许平在一旁戏
谑的笑着,对于一个看惯了生死又懂得人间疾苦的人而言,这样的故事虽然不幸,
但没什么值得动容的地方。
这个故事既俗套又狗血,闻婷也知道自家疾苦自家痛的道理,对于这个过去
她没亲身经历过所以心里也不怎么痛。看着已经彻底傻眼的白诗兰,闻婷叹息了
一声说:「老祖宗,说是为家人报仇未免冠冕堂皇了一些,毕竟我从小就生长的
御用拱卫司,他们的言传身教即使我反抗着但也是我骨子里抹之不掉的东西。」
这一点许平倒是明白,不能说闻婷太过冷血了,只是对于她而言就算知道了
过去,知道这段血海深仇但似乎没什么让她必须得报仇的动力,因为在她的生活
中没有所谓家人的概念。
「你是怕死吧,为了自保这是人之常情。」许平倒是理解,下意识的点了点
头,又感觉闻婷这样的话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
「至于白总,我这个姐姐,虽然我讨厌她是姓白的,不过她是世上唯一和我
有血缘关系的人了。」闻婷犹豫了一下,缓缓的跪在了许平的面前,颤着声说:
「虽然闻婷知道自己没资格要求什么,但闻婷现在只想保住她,或许她会有一个
孩子可以姓闻让我们家有后,虽然我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亲人,但起码我知道他们
都是爱我的。」
是啊,没闻家人在火海里抱成一团保护着她母亲的话,闻婷也不会奇迹般的
生还,虽然她嘴上说得很是淡漠但估计是怕引起许平的不悦,实际上她心里还是
很在乎。
闻婷,白诗兰,这两个女子现在是闻家唯一的血脉了,闻婷应该是知道真相
后很感恩父母和爷爷奶奶,也愁恨着白家,但现在是姐妹相认的时候,她不能把
这种仇恨表现得淋漓尽致,比较白诗兰身上也流有一半白家的血。
闻婷很聪明也很冷静,这一晚先用肉体取悦许平获得好感后才敢说这些话,
因为她也清楚这个老妖怪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善良之辈。尽管许平今晚没什么过
份的举动,甚至是对落难的她们都没什么过份的羞辱与调教,但这并不代表这老
妖怪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虽然嘴上不说,但闻婷清楚来妖怪的到来绝不是贪图美色那么简单,说难听
点世上姿色比她和白诗兰还好的女人有的是,甚至那些女人比她们更懂风情。虽
然她不明白许平有什么目的但还是选择了审时度势,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逢迎着,
因为她心里清楚对于她们而言这老妖怪的到来或许是一个活命的机会。
对于她而言,不管是自己还是被软禁于此的白诗兰都必须找机会逃跑,至于
皇室内乱的斗争与她们无关,因为不管谁输谁赢她们这些随波逐流的蝼蚁都不会
有好下场。
「闻婷,这一切,都是真的么?」白诗兰过神来,语气颤抖着却没有任何
的怀疑,因为她也不是没听过一些流言蜚语,心里清楚闻婷说的应该是事实,只
是现在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这时候的你就是只丧家之犬而已,费尽心机骗你
能有什么好处?」闻婷冷笑了一声,这一次的恶语相向一点都没客气,明显她不
满意现在白诗兰还抱有怀疑的态度。
事实的打击让白诗兰瞬间满面的颓废,面色苍白无比,明显她也明白了这一
切都是事实,就算自己可以语言否认但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闻婷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过头来楚楚可怜的看着许平,许平也是暗自琢磨
着。看来今晚在这曝露行踪是一个错误,如果说那种压抑内力的药的存在有人想
刻意的隐瞒,那自己来这就太不理智了,御用拱卫司想来把这消息已经上告天听
了。
如果说朱威权之前一直信任着自己,那现在行踪曝露可能会坏事。更让许平
在意的是自己所谓的自信心,原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但现在看来事情
远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有必要重新思考一下原先的计划了。
窗外依旧是枪声密集,偶尔响起的声音让屋内沉默的氛围显得有几分诡异,
白诗兰被连串的打击已经弄得有些麻木了,失神的坐着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
闻婷则是目露渴望的看着许平,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她希望许平能帮她们逃
出去,只要脱离了皇家的控制她们就暂时安全了,哪怕最后朱威权获胜了她们也
会小命不保,但多一刻的安全对于她们而言就多一分的希望。
「穿衣服,准备走吧!」许平这时心里已经有些想法了,看了看刚与自己有
露水因缘的两个美人,即使这时候她们一丝不挂的肉体很是诱人,但许平暂时没
了继续作祟的想法。
即使今晚没真正的玩弄白诗兰也无所谓了,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调教这个美
人妻。而最要的是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佳情绪也不稳定,估计玩的话也不怎么
过瘾,最重要的是许平自己都一肚子事,确实这时候兴致也不大。
「谢老祖宗!」闻婷一听顿时是喜出望外,赶紧拉了拉失神的白诗兰,亲切
的态度完全看不出之前二人间的隔阂。
第三章、城门血战
皇宫出于四面楚歌的状况,进出的每个门都有人潮前扑后续的攻打着,甚至
有一部分地方已经被突破了,到处都是喝杀之声血肉模糊的尸体遍地甚至已经分
不清你我了。
开打之初为了刺探皇宫里排兵布阵的消息,真龙会人的准备了一台十分强力
的信号收集器,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何渠道得到的,但那却是工学院的产品,
就连御用拱卫司平日里监听都用的是这种款式,以皇宫内现有的科技和人马暂时
还做不到反监听的地步。
这个情报很快就被查实,张圣阳一咬牙下令切断宫内所有的通信设备,所有
的命令只靠亲口相传,这样的情况下导致了局势更加的混乱,皇城禁军一时被打
了个措手不及。
毕竟有现代化的通讯设备,所有的命令可以无时间差的到达,对于运筹帷幄
的人而言这样能很轻松的掌握大局。而一但这种优势失去了,传达的方式得依靠
古老的传令兵时就会有时间差的出现,战机稍瞬即逝根本等不起,这就会让前方
锋线和指挥系统出现一个脱节的状况,真龙会的人正是抓住这个机会才把战局拖
到了让皇家手忙脚乱的地步。
朱威权指挥了一阵已经很是疲惫了,不敢注射药物的他只能选择沉睡休息,
放权给手下的大将们让他们来指挥,事已至此他就算疑心病严重
?
也没别的地方,
恨也只能恨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现在皇城九门无一例外的受到了真龙会如火如荼的攻打,张圣阳正坐于事
堂内,面色阴沉得发黑。堂内传令兵不停的进进出出,或是跑出去宣布军令,或
是带来一个个的战况消息,其中有好也有坏,但无疑拖了这么久据守皇宫天
险的他们越来越吃力了。
信息传达用这样落后的方式,难免会延误一些比较好的战机,可身为守方的
他们本身就是被动的状态,这也让这种情况被数倍的放大,无可奈何的处于一种
只能见招拆招却不能动出击的窘地。
「报,欧阳武将军杀来了!」这时,传令兵再次跑了进来,只
◢?||?
是他带来的
消息却无法让人精神一震:「欧阳将军本想借道四号门宫效力,一开始那边的
叛逆是最少的战斗力也是最薄弱的,按照他的估计是最容易拿下的。但不知道从
哪冒出了一群人阻拦了将军,似乎这伙人的目的就是伏击欧阳将军,现在将军与
他们混战在一起根本脱不了身。」
虽然皇家的人马可谓兵多将广,可论起乱军中的冲锋陷阵欧阳家绝对是数一
数二,现在欧阳武紧急的援却被不明来历的人纠缠上,这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
消息,因为皇室这边对于这次的战斗有估计不足的嫌疑。
「混帐,难不成他朱威堂有取之不尽的人,还是说他号称万的真龙会人马
真的能全举入境。」张圣阳终于沉不住气了,拍案而起怒喝道:「别管欧阳武了,
估计谁碰上他都没好果子吃,现在的首要之急是把其他各门的情况迅速的通报,
立刻命禁军第四校立刻前往五号门增援。」
麾下之人答应一声,一个个传令兵再次跑了出去,每一次到这种战乱的前线
都意味着冒险,有没有命来都不知道,仅仅一个小时就有数十个传令兵以此殉
国。
皇宫九门,本来都有着韵味得到的名字,比如天胜门,安定门之类的每一个
名字都有特殊的涵义。但现在为了简便起见只能从一到九依次排号,这样做比较
利于指挥系统的运作,最起码不用一开口就惦记着那一个个绕舌的名字。
御用拱卫司原本共有副司长四位,每个人都执掌着不同的部门可谓是人中豪
杰,可在场的却只有一人,因为除了身在宫外的贾旭尧外其余二人已经在前线抵
抗叛逆的战斗中殉国了。现在皇宫内御用拱卫司独揽大权,在皇帝身体不适的时
候张圣阳全权坐镇着,他的指挥能力有目共睹,直到现在真龙会的叛逆在他手上
都没占到便宜。
比之他地品老辣的修为,临危不乱的指挥能力更加的卓绝有用,所以张圣阳
不可能上阵杀敌。不管他如何的骁勇,只要他身出什么意外的话那是对士气的一
种打击,就算他有取敌方首领之首如探囊取物的能耐也不行,因为几条人命
在这种时候无关紧要,他要是出什么意外的话那才叫得不偿失。
禁军因为总兵所被清洗的关系也是群龙无首的状态,所有的实权人物锒铛入
狱无疑敲响了一个警钟。麾下各部也全都听着御用拱卫司的号令,好在这时候还
算是万众一心并没产生隔阂,御敌的工作也算是有条不紊暂时没出什么漏子。
这得益于张圣阳虽是御用拱卫司的人,但早年间也是禁军的出身有不少的门
生旧部,而且他身后的张家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名门望族,若是换一个人的话恐怕
也镇不住禁军这帮桀骜不训的家伙。
现在宫内唯一的副司长陈丹在各个战线巡视了一圈后归来,他无视张圣阳一
脸的阴沉,汇报道:「司长,情况有些不对了,九门外的叛逆有一部分开始撤退,
似乎出现了一种归属分明的状态,我们注意到敌方的指挥系统似乎开始产生作用,
这是对方在调兵谴将的信号。欧阳武在四号门那边血战情况特别的胶着,可那边
的人都是新冒出来的,原先的那一波叛逆全都撤退了,新的一波取而代之以逸代
劳,欧阳将军那边的情况并不轻松。」
张圣阳并没多少的惊讶,只是淡然的说:「管他何方的神圣,现在大家子弹
都打光了拼的是真刀真枪,欧阳武为人卤莽可身手却是一等一的,手里的那把双
头枪谁碰上都讨不了好。四号门那边有他镇守的话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不管
这股新来的兵马是什么来头也肯定讨不到好。」
陈丹点了点头:「司长所言即是,属下已经命人调查这些人马的来历了,想
来不久之后就会有消息传来。」
即使处于战乱之中,但外围情报人员的工作能力也不同小觑,毕竟庞大的皇
权机构也不是全都用于战斗,战斗之外的辅佐和后勤补给也是重中之重。战争中
情报永远是最重要的,所谓知己知此战胜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而现在军令传
达的延缓性带来的副作用更证明了信息传达在战争中的重要性。
没多一会关于增援人马的消息就传来了,这是一伙比较意料之外的力量,严
格来说并不算是真龙会麾下的战力,他们的出现倒是一个意外。之前穆家用内大
臣的权利秘密的向四周绵延,神不知鬼不觉的收拢了各地监狱里那些穷凶极恶的
亡命之徒,威逼利诱又许与众利让他们为我所用,现在与欧阳武缠上的正是那被
秘密聚集起来的近万亡命徒。
「穆昭华,终于动手了。」张圣阳神色发阴,立刻嘶着声说:「命令各门严
阵以待,穆昭华既然动手的话皇后那边不可能没动静,大家憋了那么久也该是手
底下见真章的时候了。」
手下众人纷纷应是,和真龙会打了那面久还得防着皇后背地里捅刀子,这种
束手束脚的情况早就让人烦躁不堪了。现在终于有消息,底下的人瞬间就精神一
震,咬牙切齿就等着能放开手脚好好的干上一场。
话是这么说,但张圣阳却是满心的疑惑,因为这消息也太过准确了,准确得
让他嗤之以鼻但偏偏在这时候没办法追究深查。
张圣阳也不是傻子,知道太容易得到的情报不一定准确,哪怕这是一个不需
要弄虚做假的时刻但这样的情报还是让他嗤之以鼻。穆家有穆昭华这个势力涛天
的人臣坐镇,亦有皇后这个母仪天下的存在,他们着的剑拔弩张的造反怎么可能
只有这点动静,估计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信。
堂堂穆家,造反的手段就是召集起一些乌之众般的囚犯,这未免太小家子
气了。这样的情报张圣阳绝对不信,可眼下既没时间追查真相也没这个必要,这
样做任何好处都没有反而会打击到自己这边的士气,让手底下的人对外围的情报
系统产生怀疑。
军心不稳,猜忌,不信任,在这非常时刻绝对是致命的大忌。张圣阳不傻,
宁可装傻充楞也不能在这时候耍小聪明,只有傻子才会在这时候意气用事。
相比之下陆家的嫌疑更大,身为内大臣的陆举掌管着刑罚这一块,以他的权
利更容易集起这么一批亡命之徒。而这时候却把脏水往皇后的身上泼,是不是
栽赃嫁祸先不说,最起码可以证明一点就是陆家并没有多大的实力。
当然了不排除这是穆家为了掩人耳目用的手段,不过这样的可能性太低了,
穆家要造反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倘若他们的出手也这样小家子气的话未免太对
不起皇家的严阵以待。
是陆家出手了,张圣阳已是心里笃定,忍不住是冷笑了一声,果然在内政阁
常年的竞争中陆家的势力也是捉襟见肘,这样的小手笔除了捣乱之外也不会发挥
出决定性的效果,不过不得不承认这时机选得真好,这点小打小闹确实给皇室造
成了很大的困扰。
这是一帮乌之众,是一盘彻头彻尾的散沙,不过却是最标准的穷凶极恶之
徒。他们要么是下半辈子得在牢里渡过,要么就是等着死期的到来,在陆家的利
诱之下肯定会发挥出不俗的战斗力,毕竟左右是一个死字那还不如拼一下,这种
背水一战的情况自然能激发他们最大的战斗力。
乌之众不假,却也是一群让人头疼的乌之众,否则的话以欧阳家的战斗
力不会被纠缠得这么惨。
傍晚时分,枪声已经少了许多,激烈的惨战中双方都没去补充弹药的渠道了。
禁军碍于赌约早就把那些冲锋枪时候的都收了起来,这会有良好作战素质的他们
凭借着手里的兵器开始进行肉搏战,双方下手全都是一击毙命的狠招,不过在这
种情况下乌之众的真龙会整体实力肯定没训练有素的禁军士兵那么强,更何况
还有御用拱卫司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穿梭其中。
不过占了优势也没用,禁军的责任是防守,即使打出了优势也得遵守穷寇莫
追的命令。相反真龙会的人就惬意多了,打不赢就后退,组织一下再来一次冲锋,
每一次都准备周全把禁军累得够呛,加之真龙会虽然是一盘散沙但也不乏一些练
家子的好手,这些不稳定因素有时候让防守方的禁军倍感头疼。
黑夜降临时,皇宫依旧四面楚歌,到处都是喝杀之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每一个门都是血流成河的状况,遍地的尸体几乎成了天然的屏障阻荡着叛逆们进
攻的脚步,而那些受了重伤在地上呻吟的伤号敌我都无暇理会,或是被人活活踩
踏至死,或是直接血流过多而亡,在这种时刻没人有功夫去在意他们的生死。
在这个你死我亡的时刻谁都没心思仁慈,事实上能到这的人已经做好了战死
的准备,不必要的心软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没任
何的人性可言有的只有对生命的抹杀。
双方剑拔弩张的对杀着,下手能一击毕命就绝不拖泥带水,九个城门的混战
在考验着双方掌握指挥权的人排兵布阵的能力,如果一个不疏忽被真龙会的人长
驱直入的话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这种看似杂乱的混战实际上一直保持着一个微
妙的平衡。
夜幕降临之时,皇城九门的压力突然是倍增,据可靠消息至少有不低于五万
的禁军士兵以勤王之名进了京城。他们的行动很是突然,一开始没什么迹象但却
在同一个时间点不约而同的出发,趁着其他围城的禁军没注意的时候长驱直入朝
着皇宫杀了过来。
这些人应该就是皇后隐藏的杀手锏了,他们的到来不慌不忙甚至可以用有条
不紊来形容,动作悠闲无比显出了一副攻入皇城游刃有余的派头。这帮人早有预
谋且分工明确,离皇宫一里远时就停顿下来开始布置各自的任务,虽然身穿禁军
的军服却没和任何一门的叛逆起摩擦。
明显他们和真龙会的人已经通了气,分工明确各自攻打着四个皇门,似乎有
默契一样的避开了欧阳武所镇守的四号门。相比于已经撕杀得筋疲力尽的真龙会
而言这些叛军以逸待劳,战斗力可以说更加的强悍,刹那间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就
让人有些顶不住,那潮水般的攻击明显已经有事先的计划而且也做了十分周密的
部署。
这些叛军为了成功的进入京城不与其他围守的军队产生摩擦,也按照之前张
圣阳的命令全都卸了枪交由其他人统一保管,尽管这样一来战斗力肯定大打折扣,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没办法,毕竟要是被外围的守军纠缠上的话那之前所做的一
切就前功尽弃了。
谁都明白这是最后决战的时刻了,即使陆家的人还没出现,但皇后这五万大
军的到来对于守军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坏消息。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穆家和
皇后这么多年来的心血所在,除了之前一些内鬼的身影外没这样的底气他们也不
敢公然的造反。
终于来了,得到了消息的张圣阳表情无比的凝重,因为他清楚这该是皇后所
有的底牌了,既然亮出来了那也意味着战争也该到了决定性的时刻,接下来守军
要面对的不将是那种三三两两的冲锋,而是真正以死相拼的强攻。
四号门战场上,数千人混战着,遍地血流成河尸骨成堆。只有偶尔几声如是
漏之鱼的枪声响起,其余的人都是手握趁手的兵器进行无差别的白刃战,这里
的近万亡命徒素质参差不齐,可以用乌之众来形容但实力也不容小觑。
这批被临时集起来的亡命徒自然没纪律,也没所谓的排兵布阵,但原本等
待死刑的他们现在看到生存的机会暴发出来的杀性是惊人的。尽管有一部分悄悄
的跑了,但大部分都是那种死了就当睡着的狠人,穆家许以的好处让他们很是动
心,当一个人展现出人为财死的状态时才是真正的疯狂。
这群亡命徒多是普通人,但却不乏一些身手过人的强者,虽然看似一盘散沙
一点规矩都没有,可这样散漫的表现下却隐藏着更多的危机,其中精锐的部分用
高手如云来形容也不为过,但凡疏忽大意的话很可能就会被莫名其妙的杀掉。
欧阳武的近身亲兵有余人,此时已经战死一半了,剩余的一半这时也不轻
松。与他们对上的全都是衣着破烂的囚徒,但他们个个身体都很强壮,时间匆忙
即使没趁手的兵器但也是杀性十分打起来十分的棘手。
连连的惨叫声似乎刺激起了人性里阴暗的一面,让屠戮成为一件让人兴奋无
比的事,欧阳武的亲兵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血战了几天,每一场都是恶战
也是消费很大,再次碰上这些以逸待劳的强人时也不可避免的露出了颓势。
「操,这就是所谓的欧阳家亲兵,妈的这么弱!」一个瘦小的中年人,但身
体却异常的结实,手握着两把细长的刺刀横冲直撞,一流颠峰的修为在这样的混
战中可谓是如鱼得水。
手上的兵刃似是匕首,但又细长无比有点奇怪,似乎是为他量身打造一样。
这伙乌之众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常人用的都是扑刀或者开山刀之类的大路
货,而像这一类身手高强者都有属于自己的趁手兵器,明显陆家为了这一天也做
了充足的准备。
他话音一落时刀下又多了一条亡魂,中年人下手极端的狠辣,尤其有趁手兵
器的情况下战斗力更不容小觑。或许是与他修炼的门派有关,他挥出的每一刀几
乎都抱着斩首的目的,直到现在他得意的大笑着,因为他手底下的人命有多少已
经忘了,这些人在拦在他面前被砍瓜切菜般的蹂躏着全无抵抗之力。
「爽,爽!」中年瘦子哈哈的狂笑着,手起刀落又有一人命丧黄泉,锋利的
刀刃上散发着体温的险些让日的精神无比的亢奋。
中年人眼睛都是红的,有暴力倾向的人是法制会所不容许的,他从没像今
天这样兴奋过。生死还是罪恶与他无关了,因为他只想好好的杀一个痛快,地上
的鲜血和尸体,那种将人头砍下来的感觉让他血脉喷张有种销魂至极的快感。
嗜杀的人格似乎有些扭曲,他招数的狠辣实际上是发自内心而非派别的原因,
手上的动作就如是一面镜子一样照射出心里的阴霾。别的人或是有仇有恨,或是
想求保命想要荣华富贵才来这拼死一战的,而他不是,他只是来杀人的。
他珍惜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追求功名利禄,他只享受着这种可以随意
杀人的快感,哪怕误伤了自己人也没关系,因为他根本没有敌我的概念,只想尽
情的享受眼前的鲜血和人类骨骼破碎时那宛如天籁般美妙的声音。
「混帐,要你命!」
血雾翻飞,雪肉模糊的尸体在这剧烈的冲击下如是天女散花一样四下飞去,
血雾弥漫着一个混身上下都是血几乎看不清容貌的人横冲过来。怒吼声伴随着愤
恨,银光覆盖着血光划过无数道的寒光,阻拦在前的亡命徒无一不是一击毙命,
疆场杀气此时的穷凶极恶即使有几分疲惫之态但也不容忽视。
欧阳武一身是伤,衣服几乎被血浸透了,尽管他很疲惫动作已经有点慢了,
但双头枪杀来还是把那中年人吓了
?¨度???2
一跳。欧阳武面色狰狞,扭曲,充满了掩饰不
住的杀性,咬牙切齿凶神恶煞,这样的一个煞星估计谁见了都怕。
中年瘦子不怕死但不代表他会蠢到白白死掉,一流颠峰和老辣的地品之境差
别有多大他还是清楚的,尽管欧阳武现在很是疲惫但要杀了他绝不是什么问题。
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心高气傲之人,他是来杀人的不是来比武的,自然不想和欧阳
武这样的煞星纠缠上。
「来呀来呀,哈哈!」中年人一看大叫不好,面对欧阳武疯狂的冲杀自然是
避其锋芒,握着刀一转身就跑进了混战的人群里,趁机偷袭又是几条人命在不注
意的情况下被他带走。
中年人明显享受着杀戮的游戏,他不与实力有差别的欧阳武起正面冲突,选
择了避让只是为了那种杀戮的快感,享受着人命在自己刀下渐渐销蚀的那种美妙。
欧阳武一看顿时是怒火中烧,舞着双手枪就要追上去时,一声细微却又犀利
的破空之音瞬间就让他感觉头皮发麻。杀得性起的欧阳武疲惫却又有些麻木,在
千军万马中冲杀的他一直是所向披靡的,但现在察觉到这异样以后第一时间选择
的是躲闪,这是他的天赋,一种战场上对于危险的敏感。
「欧阳武,拿命来。」这一声怒喝,低沉无比,却又让人感觉灵魂发颤。
凌厉无比的杀气闪烁而过,欧阳武跳到了一旁落地的时候有些狼狈,但好歹
毫发无伤的躲过了这雷霆势猛的一击,这一击速度之快简直如灵蛇吐信一样,如
果再疲惫一些的话恐怖就躲不过去。
好身手,欧阳武躲过后感觉心有余悸,倘若不是自己反应快的话,恐怕这会
已经躺地上了。
站于欧阳武面前的是一个衣着褴褛的男子,胡子拉馇看起来很是狼狈,但破
烂的衣物下是黝黑的肌肤和充满暴发力的身体。他穿着一套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
灰黑色囚服,蓬头垢面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但那眼神犀利无比充满了狂热的
战意,对上成名许久的欧阳武一点怯意都没有不说,反而似是针对他而来的。
「来吧,战个痛快!」男子似乎是针对他而来,等欧阳武站定身姿后才怒吼
了一声,手指灵活的一动立刻朝着欧阳武冲了上来。
他手上舞的是一把十分古老的战戟,那是这年代几乎沦为了古董的东西,甚
至不少年轻人都不知道这一种兵器的存在。但这把戟在男子的手里却如同拥有生
命一样,灵活的翻转间呈现了一阵秋风扫落叶的去世,虽然是开刃类型的兵器,
却将棍的挥,舞,圆发挥得淋漓尽致。
男子怒喝间地品之境的真气蓬勃而出,或许与欧阳武比起来略微逊色,不过
眼下的欧阳武已经疲惫不堪了倒是有旗鼓相当的趋势。
「刘甚,是你!」欧阳武明显认识他,一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怒吼间手
里的双头枪翻滚成形,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二人皆有地品的修为,都是自小苦练的练家子身手十分的卓绝,动手的时候
老辣无比又凶狠异常。多少年来双头枪都被赞誉成疆场杀器,有当年血阎罗欧阳
复的使用更是凶名在外,而战戟是一种几乎能与之齐名的兵器,眼前这个叫刘甚
的囚犯明显与欧阳武有过节,动起手来一点都不客气,处处都是杀招显得是凶狠
异常。
二人杀得是你来我往,寒光闪烁间尽是火光的耀眼,速度快得让人感觉几乎
是两个残影在战斗一样。
两个疆场强者这样拼尽全力的撕杀让人感觉胆战心惊,稍微一靠近就会卷入
其中死得不明不白,一瞬间两人的四周就出现了一片生人勿近的真空地带,即使
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但谁都不想在这种被牵连的情况下死得那么
冤枉。
从一开始刘甚就是这伙亡命徒的首领,双方一起冲突的时候他就和欧阳武杀
到了一起,可惜的是局面一乱二人的缠斗圈即使凶险但还是无奈的被人群冲散了,
而刘甚似乎一直在找欧阳武,只是欧阳武还得顾全战局即使心里疑惑但也没刻
意的去找他。
刘甚衣着褴褛披头散发,就算拿着那柄战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毕竟欧
阳武贵人多忘事心有疑惑却想不起这人是谁。现在好不容易碰了头,两个怒气正
盛的强者立刻杀到了一块,只是即使杀得兴起但双方却不约而同的有所改变。
出招的时候不敢像之前那样的大开大,因为之前面对着那么多不是对手的
游兵散勇,战斗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屠杀而已。之前他们的招数肆无忌惮,只追
求着最大程度的杀伤可谓是大开大随意至极,因为强如他们面对这些人而言进
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只要杀倒眼前的人就不需要任何的防御。
双头枪,战戟,这二者都号称是疆场杀性,最犀利的一面自然是大面积屠杀
时暴发出的特性,于单打独斗而言或许就没那么凶猛,不过有苦练的底子在倒也
不算吃亏。
而现在是高手对决,实力相当拼的是耐性,心态和沉着的警惕,进攻方面双
方一样犀利。在看似凶狠的拼杀之间双方几乎不相上下,但防守也是同样的谨慎,
因为强如他们都知道一但露出破绽那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这时候没人敢有半丝
的麻痹大意。
战局混乱不堪,但两个绝顶高手纠缠上的时候也没人敢靠近,毕竟谁都害怕
靠得近了会被殃及。
比起其他地方,四号门这里的战斗最是猛烈,或许因为欧阳武性格暴躁他手
下的兵也够野,也因为这里攻的力量是一群不知道进退的亡命之徒,战斗刚开
始没多久就已经是尸横遍野的状态,甚至撕杀中的人不小心都会被地上血肉模糊
的尸体拌倒,而是这样凶险的情况下只要一倒地的话那就意味着死亡。
四号门的战斗凶险异常,但好在欧阳武的手下也有一股狠劲,哪怕是疲惫不
堪但依旧凶猛异常。这些亡命徒根本就冲不进去,战况激烈无比但却一直保持着
胶着,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但谁都占不到便宜。
就是双方打到白热化几乎是一副不死不休的状态时,亡命徒中突然有人惊喊
了起来:「有人来了。」
这时候身手不济的早就倒在了血泊之中,能站着的无一不是强者,一听这话
双方的人顿时是警惕起来。亡命徒们以为是皇家的援军,而欧阳武又知道皇家的
人马现在捉襟见肘不可能有增援,突然有大批人马到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最起
码在双方的心里都认定那肯定是对方的援军。
这是一批数人的? href=''/youlng.html'' trget=''_nk''>游椋猩掖颐飨砸簿讲簧倩焐矶际巧耍?br />
为重要的是被他们团团护住是几个明显绑了人的麻袋。不似是一般的勒绑票,
这帮人的举动证明他们很在意被绑人的安全,在这人命贱比草芥的时候这种举动
很是异常。
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活口,这就证明了被绑的人身份不简单。更为异常
的冲在最前边的两个领头人都挥舞着双头枪,虽然不及欧阳武那般凶猛倒也颇有
几分他的神韵,他们冲过来一个照面就把冲上拉的亡命徒斩于刀下,其中一个青
年似乎早有准备,朝着欧阳武的方向一边靠近一边怒吼道:「大哥,速速为我们
开路。」
「好!」欧阳武无暇多问,一转身趁着刘甚一时失神脱离了战圈,集了自
己的亲兵赶紧前去接应。
「哪里跑!」刘甚哪会让他打这样的如意算盘,立刻怒吼了一声追了上去。
不过欧阳武的亲兵也不是吃素的,尽管刘甚身手高强犹如煞星,但还是马上被十
多个好手纠缠上了,这伙人红着眼一上来就是一副拼命的模样。
刘甚无奈与他们纠缠到了一起,怒目圆瞪的看着欧阳武率部突围,气得咬牙
间方寸一乱竟然一时间无法摆脱这些亲兵的纠缠。
这伙把双方都吓了一跳的人是欧阳武的两个胞和他们麾下的亲兵,二人同
样是使着双头枪带着自己最精锐的人马,明显也是弹尽粮绝后不得以使用起了冷
兵器。他们似乎经历了一场十分凶险的恶战,此时就和血人一样混身上下都没一
块好肉,看他们的样子明显伤得不轻甚至是呈现出一种强弩之末的感觉。
他们没有多说,咬着牙似乎憋着一股劲,借着欧阳武开路的凶势迅速的冲向
宫门。这时候谁也无暇多问,欧阳武也知道两位胞这次也被召唤京,同的
还有他们手下各自的三千精兵,可看现在就剩这点人就知道他们肯定经历过一场
恶战,想必皇帝安排给他们的肯定是那种凶险异常的任务。
「欧阳武,哪里跑。」欧阳武根本没喘息的机会,刘甚瞬间就追了上来,带
着人冲向了这伙欧阳家的残兵,一个照面扑哧的一下血雾喷飞就挑翻了挡在他面
前的一个人。
凄厉的身体口吐鲜血无力的倒下,那熟悉的身影,一起长大的脸孔。幼被
穿胸而过的一瞬间欧阳武楞住了,眼睛似乎定格在他死去的那一刻看着自己时不
甘的模样。随即刘甚把那尸体随意的一丢再次追了上来,狂笑着:「来啊,和我
杀个你死我活!」
「小……」欧阳武傻住了,满是血水的脸上顿时杀气迸现,立刻握着双手
枪冲了上去,尖锐的枪头直指着刘甚,疯一样的怒吼着:「王八蛋,我要你偿命。」
「命在这,有本事你来拿啊!」刘甚毫无恐惧,怒喝间亦是凶猛异常,大有
一副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刚才被那伙子亲兵纠缠得不清,好不容易才在别人的帮助下摆脱了他们,这
会刘甚杀意大气亦是一副要玉石具焚的架势。刘甚只是杀了他,却没去阻拦
冲往皇宫的人马,为的就是彻底的激怒欧阳武一决生死。与目的性极强的叛逆不
同,他为的就是仇,为的就是与欧阳武痛快的战上一场,尽管他们之前有何过
节旁人并不清楚,不过刘甚与欧阳武明显是一副针尖对麦茫的趋势。
双方再次的杀到了一起,你来我往呈现了一副拼命的架势,幼已死。老二
欧阳用指挥着人马在欧阳武的掩护下准备迅速的进宫,就是他们艰难的抵御着叛
逆的围堵快要成功突围的时候,突然被杀得节节败退的亡命徒中响起了一阵癫狂
又带着点点兴奋的笑声:「又是姓欧阳的,来来来,老子要杀一个试试看是什么
感觉。」
声音响起时,欧阳用瞬间感觉后背有股让骨髓都发冷的寒意,下意识转过身
来,手握住双头枪挥舞成圆,秋风扫落叶般的横扫出去。金属撞击的声音分外的
刺耳,虽然没被伤到但疲惫的欧阳用却是咬了咬牙,即使来人并不比他强,可接
连的血战已经耗掉他太多的力量,瞬间让他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快点把人送进宫去!」欧阳用并没有懈怠,连来人的模样都看不清就舞着
双头枪杀了过去,一边抵挡着潮水而来的叛逆,一边大吼道:「我与兄长在此断
后,你们务必把人送进宫去,记住了。」
「人不人的别管了,来和老子打一架先。」偷袭他的是刚才那个使双手匕首
的瘦子,瘦子明显看出欧阳用力不从心的状态,狡猾的一笑后立刻狗皮膏药一样
的粘了上来。
欧阳用不敢大意,牙一咬舞着双头枪迎了上去,双方眼一红立刻杀了个难解
难分。
他手底下的亲兵一看这也不是矫情的时候,留下了一半人马增援,其余的人
趁着欧阳用一夫当关的守住宫门时立刻潮水般的冲进宫里。对于他们而言把人安
全送进宫里才是真正的完成任务。
</fro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