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也只发放这一次救济粮了,吃光了,就真的没了。”
闲聊几句,秦淮茹和秦京茹忙着蒸馒头做菜,小当则俏生生的站在哪里玩着手指,偷偷的看着罗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今儿罗松过来,自然要吃好的。
“秦姐,你家里……”罗松迟疑道。
秦淮茹抿了抿嘴,叹气道:
“我爸妈,哥哥嫂嫂,都对我的意见很大。”
“这次过来,幸好还有你这里可以落脚,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办了!”
她现在也十分庆幸,上次能遇到罗松,要不然当天就要回去。
明显的,她八九年没有回来过。
估计父母和哥哥嫂嫂,都当她死在外头了。
秦京茹插话道:“姐,这也怪不得你。”
“说到底,还是你那婆婆和男人不是东西!”
“我原以为你在城里过着蜜里调油的生活,谁知你是当丫鬟伺候人去了。”
“换作是我,我宁愿呆在乡下,也不愿去城里过那样的日子。”
奶奶和爸爸都只疼哥哥,每天都不给小当和妈妈吃的,每次都是妈妈偷偷做饭时扣下来的一点点,妈妈都留着给小当吃。
妈妈有一次都饿哭,奶奶和爸爸都不管,还骂妈妈打妈妈,他们都是坏人,以後小当有吃的也不给他们,小当这时也插嘴抽泣道,。
听到小当说起这个,秦淮茹委屈的双眼噙泪,鼻子发酸,死咬着牙不让眼泪滴落,伸手摸着小当的小脑袋。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现在说这个还有什麽用?”
“我现在已经有了棒梗,有了小当和槐花,还有後悔的余地吗?”
说着,她又侧头看了一眼边上坐着的罗松。
要不是和罗松搅在一起,自己先前没有退路可言,说不定会咬牙坚持。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十分脆弱不堪。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在贾家没什麽地位,贾张氏和贾东旭动辄打骂她,像仆人一样对待她。
吃不饱,甚至没得吃。
反而在罗松这边,只要去找他,就能吃饱,甚至吃好。
白面和肉做的饺子,可以吃到撑。
哪怕到了乡下,最起码也有窝窝头,而不是吃糊糊,甚至清汤寡水的棒子粥。
她在罗松这边吃的最差的,在贾家却成了最好的。
至少,她嫁到贾家後,就没吃几顿像样的饭,更别说吃撑了。
所以,现在一说到这个,她心里的委屈就隐藏不住。
要不是有秦京茹在,她早扑在罗松怀里,寻求安慰了。
罗松看了她几眼,迟疑道:
“秦姐,有件事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没事,你尽管说,我没有你们想的那麽娇弱。”秦淮茹抿嘴说道。
罗松缓缓点头,说道:“贾张氏和你来乡下後,贾东旭这几天可输了不少的钱,这事儿我们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秦淮茹听了後,什麽话也没说,只是低着头,用力的揉捏面团。
眼泪从她的脸颊上无声滴落,大颗大颗的,像下雨一样。
“姐,你到边上先歇息一会儿吧!”秦京茹将她推开。
她倒不是真关心秦淮茹,而是看着那泪珠落在案板上,怕坏了这面团。
秦淮茹瞬间像失去了灵魂一般,顺势坐到了旁边板凳上,咬牙抽泣着。
罗松皱了皱眉,没去安慰。
这事儿她早晚都会知道,现在她知道了,至少还有个心理准备。
当然了,他也没安好心,巴不得秦淮茹能和贾家离心离德。
不过罗松知道,秦淮茹虽然偷偷跟自己好,但到底是个传统的女人。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她现在有了三个个孩子,加上城里条件再差,也会比乡下的日子好过。
所以,罗松百分百肯定,秦淮茹还是会原谅贾东旭。
甚至半点怨言也不会表露出来。
人常说一手的秦淮茹是真的好,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以罗松从一开始,就只馋她的身体,却不会贪得无厌,还要她的心。
要心干吗?作为一名有丞相之志的大好青年来说,要心多累?
果然,等馒头蒸好,就要炒菜时,秦淮茹回过来。
她抹掉泪痕,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开始忙碌起来。
“她没事儿吧?”
秦京茹偷了空,凑到罗松跟前,眼珠咕噜咕噜转,小声问道。
“我哪里知道?你不是她表妹吗?应该更了解她的吧?”罗松反问道。
秦京茹琢磨片刻,嘀咕道:“应该没什麽事儿了。”
“她从小就要强,表面看似软弱可怜,心里弯弯绕可多呢!”
罗松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惊讶道:“咦,你这丫头怎麽变得这麽聪明了?”
“嘻嘻,我本来就不笨好吧?只是没有表姐的心眼儿多。”秦京茹笑嘻嘻道。
在炒菜的秦淮茹见两人嘀嘀咕咕,没好气道:
“你们在说什麽呢?就不能大声点?有什麽事儿还不能让我听吗?”
秦京茹朝她吐了吐舌头,摆手说道:“没有,没说什麽事儿,嘻嘻……”
“德行,别贫了,赶紧把桌子收拾出来,马上就开饭了。”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吩咐秦京茹道。
秦京茹应了一声,蹦蹦跳跳上前,开始收拾桌子板凳,摆好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