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言笑后知后觉这个睡前故事已经结束,咽了咽口水,抱紧手里的枕头,斟酌着寻思,要不建议做点睡前运动吧,至少在时长上,保质保量。
气氛沉默令唐诏手足无措:“抱、抱歉,我我我不太会讲。”
言笑摇摇头:“很可惜的结局。”
“啊!”唐诏笃地坐直身子,“我想起来了,还有一段,那位公主的族人们用长发为她换取一把利刃,说是只要插入王子的心脏,令血流到自己的腿上,便能恢复鱼尾,回归大海。”
“显然她并没有这么做。”
唐诏认同:“所以,你说可惜,再想想,倒也真是挺可惜的。”
言笑怪道:“难不成,你一开始不觉得吗?”
“是的。”唐诏坦然承认,“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有得必有失。我反而是羡慕她。”
“嗯?”
“你想啊,”唐诏拉过言笑的手,摩梭着,道,“她比我们可自由太多太多。至少她有选择的权力——选择双腿,选择后悔,选择化为泡沫。”
他的语气轻清随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柔和所有的温柔,宛如中转站上的灯塔,在漆黑的宇宙中凭借微弱的曦光,照亮未知的前路。
亦同样孤寂。
“是,么。”言笑垂眸,轻轻抽回手,放在腹前绕了会手指,目光落在那杯被遗忘在床头柜前的牛奶,低低道,“牛奶要凉了,趁热喝吧。安。”
唐诏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苍白地勾唇,道:“……你不喝吗?”
“那我再去弄一杯。”说着,就要起身。唐诏忙拉住他,道:“别忙了,我喝就是。”
入喉甘甜微热。
在最后的最后,他终究没有舍得戳穿着这句谎言。
……
卡莱薇拉外围,加里加号。
因为不知名的缘故,这艘战舰关停主要驱动系统,仅利用卫星引力,一圈一圈不知疲倦地作着绕转运动。
舰上氛围安逸,点着寡淡的熏香。黑棋慵懒地靠在宽大的沙发上,指间夹着枝带刺玫瑰,一袭素白长衫,隐约精壮的肌理,可惜眼太过无措,纵使强装出一副冷漠姿态,依旧显得那么违和。
不远处,言笑军装整齐,坐在画板前不断勾勒,又时不时停下仔细观察对比,眉心越皱越深。
见状,黑棋更不自然,不小心划破手,惊动之下,卫兵流转能力迅速愈合,可惜此前慵懒风格荡然无存。
言笑及时停笔,道:“今天先到这吧。”
不着痕迹地松口气,黑棋第一时间切换出白棋顶替自己,社交达人上线,立刻忍不住好道:“画成什么样子了,快给我看看。”
言笑无奈:“刚勾勒出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