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潜如今是内忧外患,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在这种关头他还要坚持立后,谢汝澜指尖把玩着一支玉簪,眼里闪过狠戾杀气。
再过两日,不是他死,就是萧潜死。
临睡前,言肆问了谢汝澜,“公子,不试穿一下婚服吗?”
谢汝澜起了身来,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径直走向床榻边,不再说话。
言肆已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他要睡了,言肆便侯在一侧,替他将床帘放下,留了床头一盏映着微弱光亮的烛火,吹熄了屋里其他烛火便出房间去。
走前照例留下一句,“公子若有事,尽管吩咐奴才,奴才就在殿外候着。”
谢汝澜没说话,睁着眼睛看着床幔,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很快睡去。
只是最近靠近了婚期,谢汝澜每夜里都会焦虑得半夜惊醒,这一夜也不例外,快要除夕了,还有半个月就是新的一年,谢汝澜突然特别想念萧邢宇。
他已经快三个月没见到萧邢宇了。
也只有他会日日夜夜想念着萧邢宇了,谢汝澜左右睡不着,便起了身来,到屋外走走。
打开门时没有人在,言肆不知道去哪里了,谢汝澜不喜欢有人在他就寝时守着他故而夜间内侍们只敢在外殿走动,他的寝殿门前是无人的。
这两日雪停了,地上的雪大多也化去,地面有些湿答答的,踩在上去很快在地上留下一个水印子。
谢汝澜突然想去萧邢宇未曾出宫前的宫殿去看看,想起来他说过他的住处有一个葡萄架,天气这么冷,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霜雪冻死了。
最关键的是,谢汝澜想在大婚前去萧邢宇长大的地方看一看,萧邢宇已经很久没来他梦里了,他在想,也许萧邢宇偶尔会回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看呢?
只是夜深了,谢汝澜只能明日再过去看看。
抬眸望向天际时,那一轮圆月分明皎洁动人。
寂静的深宫里,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谈话声,窸窸窣窣的,谢汝澜当是哪两个值夜的内侍在说话,可是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之后,他突然就愣住了,因为他听到言肆的声音。
言肆……在叫蓝庭生的名字!
谢汝澜细细循着那声音走去,原来不过就在自己身后的转角处,那二人躲在树荫下说话。
谢汝澜听得一清二楚,他震惊于言肆竟然认识蓝庭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光明正大的走出,而是脚步轻轻地将自己隐藏在盆栽后。
那言肆不知何时约见了蓝庭生,这个蓝庭生,还正是谢汝澜认识的那个,江南偷蓝庭生,幽兰谷的少主。
时隔半年,那少年已经成熟不少,连眼角眉梢那点狡黠还是一成不变。
黑暗的树荫下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听言肆说:“我寻你半月,你居然现在才来,不是说皇宫大内于你而言也不过自家后院,来去自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