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渐渐黑了,其他的单人病房纷纷开了灯,从走廊看去,亮堂堂的。
唯独最里边这间最豪华的单人病房依然黑漆漆的。
胡闹了一通之后郁柠睡着了。
他这一天过得,也实在太精彩,要不是顾及着身边还有受伤严重的宴溪,可能早就蒙头大睡好好休息了。
他蜷缩在宴溪的病床上,只是一直没睡安稳,睡梦中都在皱着眉毛。
这可不应该是郁柠脸上出现的表情。
宴溪躺到他身边,手指轻轻按在他的眉心揉了揉,随后把人抱进怀里,侧脸压着他的额头。
他被郁柠的困意传染,明明下午睡了很久,这时居然又困了。
不过还没等完全进入梦乡,被他抱在怀里的人忽然开始拳打脚踢。
宴溪:“?”怎么现在连抱着都不管用了吗!
他低头一看——
郁柠好像在做噩梦。
眼睛闭得紧紧的,额头直冒冷汗,手上抓着他的力气巨大。
宴溪费力地抽出自己的胳膊,赶紧捋平他紧握的掌心。
“柠柠,柠柠?”宴溪拍拍他的脸,轻声叫着他的名字,“醒醒,你做噩梦了!”
郁柠当真没睡熟,被这么叫了几声眼皮就抖了抖,睁开了双眼。
他眨眨眼睛,眨掉眼睛里面的水汽后视线才算有了焦点。看清面前人焦急的情后,郁柠眼圈一红。
他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抱住宴溪的腰,额头埋进他怀里。
郁柠什么都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又足以说明一切。
宴溪沉默着将他抱紧,嘴唇不停亲吻着他的额头和头发,低声安慰道:“没事,别怕,都过去了。”
郁柠在他怀里点着头。
宽松的病号服遮不住厚厚的绷带,郁柠看了又看,大着胆子伸出手指碰碰绷带的边缘。
只一下就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指,不敢再碰。
宴溪捉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他让郁柠重新躺回床上盖好被子,两人的手指在厚重的被子下面紧紧握着,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也不肯松开。
病房没开灯,又拉起了厚重的窗帘,几乎透不进一丝光亮。可是全黑暗的房间竟然莫名增添了一份安全感。
郁柠用额头蹭蹭宴溪的胳膊,气音小到几乎听不到。
他说:“今天真是……吓死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