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那副欲言又止复杂又纠结的情,你抬手拍拍他的肩,用极为坚定的口吻安慰:“虽然不相信他会做那种事……但如果是真的,请马上通知我,因为我绝对要第一个把他给砍了。”
——但那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哦呀哦呀,还真是感人的同窗情。不知让旦那听到你这句,会作何感想呢?」
「谁知道……你直接去问他不就好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土方安下心,用力回握住你的手,方才紧绷的唇线终于上扬了一点。
“啊……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十四郎。”你流着冷汗说,心里七上八下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
——太好了,成功蒙混过关。
胡思乱想间,你才意识到与他的距离正渐渐拉近,两人周围的空气旁若无人般,开始不受控地冒出轻盈的粉色气泡。
“还真是卑鄙啊,土方先生。”可就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冲田突然开口插嘴,把那些在空中乱飘的粉色泡泡瞬间戳破,“居然想借工作之便公报私仇铲除竞争对手,这可不是武士该有的品行啊,违反局中法度第一条,所以赶快给我去切腹。”
“啊?那你这样也是在公报私仇吧!给我去切腹吧混蛋!”回过的土方气忿对他大吼。
看着一言不合在大庭广众下拔刀激情对砍的两人,你深深感叹之前寺门通当一日局长时,为改善真选组在市民心中形象所做的努力全部是白费力气。
“那啥……你们先忙,我吃完饭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于是你一边心虚着小声告别,一边迈开脚步,趁此混乱偷溜出鸡飞狗跳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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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店街挑好水果和零食后,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由于今日天气晴朗月色皎洁,夜晚头顶的星空都看得很清楚,快走到志村道场时,你甚至能看见一道流星从天上划过。
即将拐过最后一个弯之前,却迎面遇见了打着灯笼的村田铁子。
“啊……晚上好,枝川小姐。”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文静的脸庞微微现出惊讶,目光落向你手中拎着的塑料袋,“你也是来探望阿银的吗?”
“是啊,晚上好,铁子。”你微笑着颔首答,“你已经去看过他了吗?”
可她表示遗憾摇了摇头:“我在外面站了很久,却没有人来开门……可能他这会不在家吧。不过我已经把要对他说的话,拜托给他家里的人帮忙带过去了。”
“不在家?”你眉头一皱发觉异常,“请问你拜托的那个家里人,是哪一位呢?”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看到他穿着黑色的忍者服经过家门口,就让他帮忙带话了。”铁子歪着脑袋回忆道。
——忍者服?难道是有人潜入调查……真选组的吗?
“我知道了,谢谢你铁子!下次见!”急着赶过去确认情况,你匆忙对她挥手道别。
“枝川小姐。”这时你听她在背后叫住自己,脚下一顿。
“谢谢你那时对我说过的话……虽然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我哥哥,但他那个时候,是带着笑容闭上眼的。”
“这样啊……”内心浮出一阵悲伤,你回眸对她笑道,“那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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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志村家的木门,你小心翼翼数着步伐,避开地下不计其数的地雷,走出歪歪扭扭的安全路线,往中央大宅缓慢前进。
由于近藤对阿妙的跟踪狂行为愈发频繁,她强行拉着你把自家改造成了一座固若金汤的防御堡垒,不仅在围墙上安装防盗铁栅栏,宅邸和院落各处也都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陷阱机关……为了设计那些机关,你算是绞尽脑汁,把在战争中学到的知识能用的全都用上了。
才走到一半,你看见志村新八正站在一个坑洞边往里面甩绳索。
“新八,你在这里忙什么呢?”你往那边移动过去,好地问看上去一脸生无可恋的眼镜少年。
“打捞一群无可救药的笨蛋。”他摇头叹道,用手指了指洞的下方,“说来话长……还是请你自己看吧,枝川小姐。”
于是你探出头,借着月光将洞内的画面尽收眼底。
一个、两个、叁个、四个、五个。
那位你今晚要探望的可怜病号,被牢牢压在人堆的最下方,仅露出一脑袋乱糟糟被血染红的银毛。
而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之下……是你曾在烈日下挥汗如雨亲手布置的机关。
——啊啊,太残暴了……
浑身打了个冷颤,你默默缩回脖子。
“新八,我看见了什么?这是通往地狱的洞窟吗?”
“不要逃避现实啊喂!这不是你自己挖的地狱之门么!呜哇重死了……快点来帮忙!!”
……
把叁个自家人和两个跟踪狂从坑洞里全部捞上来后,你们发现真正受伤的只有银时一人。
新八负责把昏睡的跟踪狂们抬出家门,而你在安顿好乐和阿妙后,看着和具尸体一样瘫在被褥上、口中还飙着血色喷泉的银发天然卷一阵头痛。
你也搞不明白,他为何总有办法让你有操不完的心。
“居然只受了些皮肉伤……你真的是地球人么?”谨慎替他处理伤口的同时,你出地自言自语道,“啊,不过瞧你这发色和眼睛,或许还真不是?难道是哪个妖怪与人类混血诞下的后代?”
如此疑惑着,忍不住微眯双眼盯着他安静的睡颜,你弓下腰慢慢将脸凑近——
因失血而变得更为苍白的肌肤,让你联想到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挺拔的鼻梁与猫咪一般微翘的唇线,平添一股慵懒而柔和的感觉。脸的轮廓自不必说,棱角分明线条流畅,勾勒出能给人安全感的硬朗形象。
“啧……仔细一看,倒还是个帅哥嘛。”发现这一事实内心略微不爽,你不情愿地低声嘟哝。
“再说一遍?”
“哎?我、我什么也没……?!”
刚想坐直的身体突然被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不得动弹。
在你心慌意乱躲闪的眸光中,他忽然睁开眼,弯起眼眸咧嘴笑得特别放肆,一看就没安好心。
“我刚才可都听见了哦?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可不许反悔啊。”
“……快放开啦。”脸色不争气地憋得通红,你不得不败下阵来,放在他胸前的手小心控制好力道,只是轻轻推了一下。
“刚才新添的伤都是你害的,要负起责任帮我治好啊。”可他继续圈紧手臂,俨然把你当成一只陪//睡抱枕般,在耳边不要脸地问,“今晚就别走了,好吗?”
语调和吃了糖一样黏糊糊的,听上去心情极好。
“明明你自己乱跑要掉进去的……我说你就不能让人少操点心吗?”不打算上他的钩,你愤愤反问。
可他突然陷入沉寂。
“银时?”趴在胸口听着那平稳的心跳声,你有些担心地唤他。
“我都听新八说了……之前昏迷的那时候,是你守了我一晚上。”
“嗯,怎么了吗?是在怪我没有听你的话,擅自从医院里跑出来?”
“那一晚,我做了个梦。虽说不上是什么美梦,但它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但回答你的,只有一个震天响的呼噜。
“真是的,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每次都这样,不明不白只说一半就睡着……该不会又在装睡吧?”
没有回应,让你感觉这一次他看起来,像真的睡着了。
从那双泄力的手中脱出后,替他重新掖好凌乱的被角,你叹着气转身离去。
……
坂田银时再次进入那个梦中时,屋外已是雨过天晴。
从被褥上坐起,朝靠在墙边蹙着眉浅眠的少女轻手轻脚爬去,在她紧抿的唇角悄然印上一吻。
接着在心里认真念出,当时未能对她说出口的那句话——
「我不会再让你,露出那种悲伤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