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给你。”
“用来钓我的?”
江峭把杆子随手丢开,移眸撩她一眼,低声哼笑,“来钓我还需要带鱼竿?”
盛欲真被他整笑了,喊了声:“我钓你奶奶个——”
话说了一半,后半句被她骤然的惊呼吞没。
江峭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坐到身旁,眼在她脸上辗转流离,室内动感电音太吵,江峭偏头凑近她耳边,嗓音低迷:
“给我单独准备个鱼塘,不想和别人放在一个池子。”
他指的是谭归煦。
耳畔,他呼吸滚烫。
男性冷香混染酒香气,随他靠过来的动作,侵犯嗅觉蛮横婉转入感官末梢,织缠他湿泛微哑的声线。
也许是主观幻觉的叠加,潮热躁燃的氛围中,盛欲只觉得耳根不可控地泛软,经变得脆弱,带来隐隐不可名状的麻痒。
她有点受惊,下意识转身与他对视,从未与异性有过如此贴近的肢体接触,本能反应是手指虚力抵在他胸前。
本能反应应该是,推开他。
可四目交染,她竟莫名生出几分怔忪,令她静止。
令本能反应失效。
光影幢幢,游移变幻旖旎色。
漫天七彩晶晶纸在他身后纷飞飘零,淋落在彼此的肩头。他们在光怪陆离的音浪中对视。高饱和光线狂热垂吻他精致眉眼,交织怪诞色彩,为他本就浓颜系的漂亮贵相添敷更为颓靡的浪子感。
“砰”一声小细响,江峭拿酒瓶撞了下她的,叫醒她:“不然的话,我会把其他的鱼都弄死。”
盛欲猛地被惊醒,眨眨眼,素来冷酷的措辞竟渗入两分不自然,略带磕绊:“我什、什么时候说要养鱼了?”
“看不上我?”江峭勾弯唇角,眯起眼,指了指身后睡死过去的谭归煦,“喜欢他那样儿的?”
盛欲冷冷讥嘲:“他是个蠢蛋,你是个坏种,你俩没一个活得起。”
江峭长指收紧了下,施力将她拽得更近,喉结滚动,齿间便泻出一声低沉勾耳的轻笑:“不试试我,怎么知道?”
离得太近了,彼此鼻尖不过三指的距离。
上一秒将将消散的怪异再次重创理智,惶惑在她眸里淌水而过。或许是浴火浮炫的响音,盛欲感觉心尖闷沉,连呼吸都断连,抵在他肩头的指尖不自觉曲蜷轻颤,依然无措。
“我只是来还你鱼竿…”连出口的字音都发虚,像是被荆棘丛林囚禁的小猫,没半点骨气。
江峭好笑地挑起眉,点点头,“行。”说完,他招手喊来服务生,长指娴熟比了个手势,服务生会意,立马端上来两幅骰盅。
“既然来了,就陪我玩玩。”他把其中一个放进她手里。
盛欲抓着它:“你江少爷的大名都在屏幕上,这么受欢迎还需要陪?”
“需要你陪我品尝,人太多就会变难喝的酒。”
他指尖扣着盅盖,黑色指戒衬得修削指节骨感又贵气,手中是未成型的甜醉赌局,声线仿似引她入局的前奏,
“金钱买的热闹好寂寞啊,秧秧,我需要一点无价的乐趣。”
……
六面骰子“刷刷”碰撞,在两人对弈的手中来回击甩作响。比起盛欲循规蹈矩的摇动骰盅,江峭玩骰手势从容翻飞,花样百出。
“开!”
“我开!”
“再开!”
接连跑了几轮,都是输,几杯酒下肚盛欲反而兴奋起来,骰子叫得越来越凶。
奈何江峭实在太擅长玩游戏。
这个男人过于懂得揣测人心,更精通运算概率学,以及那番高深莫测的演技加持,除非他想输,否则不管任何游戏,大概没人能从他手中占到便宜。
就像此刻,连连败退的盛欲一样。
盛欲感到燥热无比,跳起来撸起袖子大嚷:“江峭!今天不赢你一回,我跟你姓!”
江峭一脚踩在桌沿,闻言笑得肩骨颤动,笑完才举杯抿一口酒润润唇瓣,说的话没个正形:“随夫姓可是陋习,要不我跟你姓吧?弘扬男德。”
“少哔哔没用的,三个三!”
“秧秧好凶啊,三个四。”
“不许叫我小名!四个四!”
“五……不,六个四。”
“开开开!!”盛欲抓紧机会,兴奋地把他面前的盖子一拨,大叫着去数骰子。
盛欲两个,江峭三个。
“哈哈终于等到你落败了!”她指着牌,难掩胜利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