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说:从现场的迹象来看,这不是一个仇杀的现场,更不是一个激情杀人的现场。
可是削苹果的时候遇害,看起来还真是像一个激情杀人的现场。汪法医说,而且是夫妻之间的事情嘛,所以激情的概率更大。
可是,你见过激情杀人之后,还要剖腹拽肠子的吗?我说,死者的小肠有明显地被人为拽出来的迹象。无论是仇杀,还是激情杀人,这种行为都显得过于极端了。
是哦,一般都是有深仇大恨的,才会做出这样的泄愤行为。大宝补充道。
我点点头,说:所以,这么残忍的侮辱尸体的行为的发生,大多数是精病杀人,或者是吸毒后产生幻觉而杀人。这两种都是因为幻觉。
所以,作案动机,我们需要重新考量了?汪法医若有所思道。
管天中的尸检,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吗?我问道。
没有什么异常情况。陈法医指了指尸体,说,体表损伤和骨折基本都有对应,另外,体表右侧肩部以下的胸部皮肤有明显的刮擦伤。其他的,就是死者头部右侧、胸部右侧和右手腕的皮肤创口,其下都对应着严重的骨折。头部创口符合直接和地面碰撞形成的,其他创口都是骨折断端戳破的。而且,这些骨折都很严重,非人力可以形成。另外,骨折断端处都有明确的生活反应,且出血较少。综合分析,死者身上所有的损伤,都符合高坠伤的特点。而且也没有威逼伤、抵抗伤和约束伤之类的附加伤。
所以,结论可以明确死者是生前高坠死亡,对吗?我问道。
可以确定。陈法医坚定地点点头。
我用手指摸索了一下管天中肩部以下的刮擦伤,根据皮瓣的方向,可以明确这处刮擦,是有钝器从肩部向下方刮擦而形成的,似乎是在高坠的过程中,和中间的障碍物有轻微的刮擦所致。
我闭着眼睛,让自己在脑海中又回到了现场草坪处,回忆着我站在草坪之上抬头向上方观察的景象。
然后,我的思绪又回到了室内现场阳台上那个光滑的护板栏杆以及书房窗户的窗沿。
不对,不对。我摇着头自言自语道。
啥不对?这具尸体可以缝合了吗?大宝此时已经穿好了解剖服,抢过了陈法医手里的缝针,问道。
可以。我说,田莹的尸体送过来了吗?
陈法医指了指解剖室角落里的一个运尸床上的黄色裹尸袋,示意那就是田莹的尸体。
我走到尸体旁边,拉开尸体袋,用手指撑开死者腹部的那个切创,侧脸向腹腔内看去,恰好可以看到膨隆的膀胱,于是用一支干净的注射器直接插入膀胱,提取了一管尿液,说:既然是在老两口家里发现的吸毒工具,那么两名死者都要进行毒品的检验筛查。当然,最靠谱的,还是去找到管文博,也提取他的尿液一起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