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马上要掉出来了,可麦冬又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可是严叙明已经是他的男朋友了呀,麦冬知道这件事情,严叙明已经是他的男朋友了,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人要来调侃。两个人在谈恋爱,不但麦冬知道,全校的人都知道,可是麦冬仍然有一种他距离严叙明的生活很远的错觉。
可他又想不通,刚刚交往的前两天,他明明是觉得他离严叙明的生活一下子近了好多。
是的,麦冬为此感到委屈。
他很后悔自己当初胆子太小,不敢去竞选校学生会;他后悔自己当初顾虑太多,没有在高中运动会那一次就跟严叙明说你好。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应该怎么说呢?
在麦冬心里,两个人应该先做朋友,再做情侣。
可麦冬跟严叙明跳过了前面那一步,从陌生人直接跨越到了情侣,就算甜蜜很多,可陌生更多。并且,自己的日记被严叙明看了个干净,这根本就不公平,严叙明对他正在想什么,对他以前想什么,以后想什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自己完全不知道严叙明的想法。
他,他当然相信严叙明喜欢自己。
可麦冬不懂得喜欢,他不知道喜欢的保质期是多久。
麦冬仍然觉得自己很清醒,他听见辩论队的负责人给严叙明打电话。他清醒的证据是他立刻站起来,叉着腰对人喊:“你!你不可以给他打电话,他很忙的,他连我的消息都不回,你不要打扰他!”
麦冬是被颠醒的,他很想吐,本来就已经很想吐了,还感觉自己坐在一艘小破船上,而身下的海浪飘摇,一晃一晃的。麦冬忍住了胃里的翻江倒海,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在一个人的背上。
他张嘴很大的酒味,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严叙明。”
那艘船回答他:“嗯,是我。”
麦冬有些委屈:“你不是在外面吃饭吗?”
那艘船这么说:“电话都打过来了,说我家麦冬喝多了,让我接你回去。”
麦冬不相信:“所以你就来了吗?”
麦冬觉得眼前好多重影,他抬头往上看,路灯的灯泡晕出来的光影重重叠叠好几个,晃呀晃呀,好看极了。就是看久了想吐,哎呀,因为他实在很难受。身体上的难受加上心里的委屈,麦冬把脑袋埋进身下人的颈窝,听见他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