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吟挠了下他的?掌心,轻声道:“好想好想你。”
比与你未见的?八年, 还要想你。
长久未见的?后?果, 便是商从洲从进电梯开始便对书吟动手?动脚。
身处热带季风气候地区久了,整个身子骨像是被那股潮热浸透。
使得她回到南城,浑身也似被热带的?雨季侵袭般。热,黏, 潮。
折腾到最后?,书吟泪眼涟涟躺在浴缸里。
她睡着前?, 似看?到了黄昏欲颓。
再醒来,是隔天中午。
她足足睡了二?十个小?时。
醒来后?,她坐在床头,起身想去捞手?机,无意间碰到床头柜里摆放着的?东西。
很?小?的?一个物件。
黑色的?。
书吟曾亲眼见过,碰到过。
是商从洲的?助听器。
商从洲进屋时,就看?到书吟对着自己的?助听器,怅然若失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是悬泪欲滴的?。
“发什么呆儿?”他态自若地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助听器,快速戴在耳边。
“商从洲。”书吟深吸一口气,脸色凝肃,盯着他,“你想不想和我说你耳朵的?事?”
不是我想听,也不是我要听,而是试探的?,疑惑的?,全凭他心意的?——你想不想说。
如果不想,那就不说。
她给他回答的?自由。
商从洲给她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后?,坐在床边,语气清淡又不失温度地娓娓道:“大二?那年暑假,我想着无所事事,便去了趟法国。彼时法国难民骚乱严重?,随便停在路边的?一辆车,都可能会被人砸窗,抢了里面的?东西。”
更遑论说背着包在路边走的?路人,身上的?包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抢走。
是谁说过,街边小?贩摆地摊卖的?包,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真包。因为都是劫匪从专柜里抢来的?。
商从洲与朋友约了晚饭,想着距离不远,于是走路过去。恰好遇到了一个母亲带着三个小?孩。
一个小?孩还在推车里,其余两个,最高的?也没超过商从洲的?腰线。
商从洲跟在他们身后?,听他们在聊日常琐碎的?对话。
“晚上想吃什么?”
“奶酪。”
“我想吃三文鱼沙拉。”
“饭后?甜点可以是巴斯克蛋糕吗?”
“当然可以。”
走着走着,到路口,他们分道扬镳。
商从洲和好友发消息时,忽然听到呼喊求救声,他立马循声跑去。
迎面撞来两个小?孩,小?孩子吓得腿软,跌倒在地,站不起来。
商从洲抬眼,看?到了一副画面,血腥又暴力。
三个壮汉,一个手?里持刀,一刀又一刀地刺着婴儿车里的?小?孩。年轻的?母亲在边上嚎啕大哭,却被一个壮汉踩在地上,目睹自己的?孩子受伤。
商从洲微微怔住,就这么一晃眼,手?里抱着的?孩子猛地挣开他,往母亲那儿跑去。
“砰——”的?一声枪响。
孩子当即倒在他的?面前?。
商从洲回,护住另一个孩子,手?捂住他的?眼睛,用法语让他冷静。
接下来又是几声枪响,有一粒子弹,速度飞快地滑过他的?耳边,没有碰到,但他耳朵迅速升起火烧火燎的?烫意。
再后?来,那几名?壮汉围殴商从洲。
他并非武力不行?,只是想着护着怀里的?孩子,回手?显得犹豫。
也是那次,他的?耳朵受到重?击,影响了听力。
“说来不过是件想逞英雄却没逞成功的?窝囊事。”商从洲色淡然,提及过往的?伤痛,没有半分的?难过,有的?是遗憾,“那条路很?黑,我应该提醒他们,别往哪条路走的?。”
书吟早已满面泪痕:“还有一个孩子呢?”
商从洲说:“万幸,他还活着。”
书吟说:“你哪里不算是英雄?至少你救活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