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好闻言,自然是应下,拉着卫知拙先离席了。
宁王妃目送两个人离开后,才转过头来嫌弃宁王:“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宁王不高兴地看着她。
宁王妃回想了一下方才的问话,心中是满意的,说道:“我觉得这事儿能行。”
宁王“哼”了一声,说道:“我觉得不行,这姓卫的无父无母,从小也没个人教养,怎么配得上咱们女儿?”
“人家有师父呢,怎么就没人教养了?非要是父母才行吗?”宁王妃不赞同道,“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先皇倒是活得久,当初可曾管过你们兄弟两个?”
宁王脸色一变,宁王妃也自知失言,闭上了嘴。
但宁王终究还是没有反驳。
毕竟宁王妃的话虽然大逆不道,却也没有说错,先皇是个什么德性,他和他哥知道得最清楚。
宁王和皇帝兄弟两个的娘亲去得早,在后宫生存得如何艰辛,先帝从来不闻不问。若不是后来遇到了柳太傅,也就是赵好她外公,别说眼下的生活了,说不定早已死在宫中哪个角落了。
安静了片刻,宁王妃才再次开口,说道:“卫知拙是个好???人,肯为好好豁出去一切,又得她喜欢,虽然无亲无故,但也正好方便了他没有牵挂地来王府陪着好好。说句实话,我看不出他有哪样缺点来。”
宁王却是不快地说道:“妇人之见,好男儿志在四方,只陪着女儿呆在王府你就满意了,这算什么男人?我赵寅的女婿,怎能只是个小小的捕快?!”
宁王妃无奈地看着他,说道:“一开始跟你提这事儿时你就是这句话,这么久了,我还以为把你说服了,怎么还死认着这个不放?”
宁王严肃道:“这是原则!”
“好好好,那你便原则去罢!”宁王妃冷笑,“你自不认这个女婿,擎等着你女儿卷包袱带人跑了吧,你当她做不出来?”
宁王闻言大怒:“她敢?!”
然后一想,娘老子的,她真敢……
宁王妃见宁王脸上的表情渐渐虚了,便也知道他想清楚了,叹气道:“人小卫也不是不能干,不是帮着好好破了那么多案子吗?只是现在没有地方施展,你总在乎这些虚的干嘛,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不也天天游手好闲的?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就行了。”
宁王不满地嘟嘟囔囔:“那小子能跟我比吗?我游手好闲又不是自愿的!”
宁王妃懒得理他,她还不知道自己相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便是卫知拙真的有一番功名,他对对方多半还是要不满意的。就像尹或,当初说是要招来当驸马,实际上还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他就是舍不得女儿,平等地看不惯每一个想拱白菜的猪。
“别说女儿出门在外人家多有照料了,便是一个救命之恩,也是难报的。你还对人家这个态度,”宁王妃数落道,“女儿回来之前我跟你叮嘱过的话你都忘啦?”
宁王不说话,干脆闭着眼睛,一副没有在听的模样。
宁王妃知道对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慢慢想总能想通的,说太多反倒容易惹他厌烦,便住了嘴,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小卫,总觉得他的模样有几分眼熟。”
宁王一听这话,还当宁王妃要扯什么“眼缘”之类的话题,嗤之以鼻道:“我可没觉得!”
这是实话,因为他就没正眼打量过卫知拙。
宁王妃见状,就差翻个白眼了,也懒得再多说,干脆回房休息去。
宁王见状,也怕她不高兴,于是连忙跟上去,正巧橘子刚被下人喂饱,舔着嘴路过,被他顺手揣到怀里带走:“你也一起!不许跟姓卫的亲近!”
一脸懵逼的橘子:“???”
而赵好这边的卫知拙跟宁王妃聊了半天,倒是终于有些适应了,跟赵好看完房间后,便被带着在王府闲逛。
他还记得赵好说自己小时候调皮爬树的事儿,放眼望去,宁王府里竟真没有一棵称得上高大的植被。
赵好一面走,一面给他介绍自己小时候在家做过的傻事儿,声情并茂,偶尔还亲自演示一番,活泼泼地上蹿下跳。
卫知拙看得眉眼弯弯,唇角就没放下来过,想到今后能永远和赵好这样在一起,似乎也体会到了幸福二字的含义。
当然了,前提是把宁王那关过了。
卫知拙正思考着到底该如何博得宁王青眼,有个丫鬟跑过来道:“郡主、卫郎君,原来你们在这儿!王妃从宫里寻了御医来,为二位请平安脉,现下正在偏厅等着呢。”
赵好这才想起来,应付她爹娘是一回事,这次回上京,还要给卫知拙治疗旧伤的。
于是两人又去见了御医,叫对方依次把脉。
御医和太医不同,乃是专为皇帝服务的人,要不是赵好的面子还请不来。对方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就提到了卫知拙旧伤的事,询问赵好对方是否需要治疗。
赵好看向卫知拙,后者想了想,却道:“再等一等。”
他的腿伤要治,少说也得两个月才能长好,这边还没给宁王留下个好印象呢,他若是先躺下了,实在不妥。
赵好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便和御医约好再过一段时间治疗。
那御医也是知道赵好的,一口答应下来。
结果当天晚上宁王和宁王妃就都知道卫知拙腿上有旧伤,甚至影响行动的事了。
宁王在饭桌上提起来的时候,赵好差点没忍住当场跳起来去找那个倒霉御医的麻烦,还是宁王妃摁住了她,说道:“你爹问了,人家还敢不答吗?”
赵好只得瞪着宁王,叫道:“爹!”
宁王不理她,只冷声问道:“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
卫知拙沉默了片刻,道:“确有此事。”
宁王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这伤是打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