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钱财的奖励也很不错了, 大多衙役办案都没这个待遇的,还是沾了赵好的光。
赵好听了,也觉得有理有据, 于是点了点头。
冯知县见状,又冲她道:“对了,您要转正的话, 还得把其他信息补上才行。”
赵好一愣,问道:“什么信息?”
冯知县道:“自然是户籍和保人。”
赵好刚开始来应聘的是白役,属于编外人员,只需要提供姓名和住址就够了。但捕快不同, 当捕快的话, 就相当于衙门里的正式人员了, 各种信息都是要记录在册、入籍归账的。
冯知县说着就拿出一张纸来, 递给赵好,说道:“喏,要填的东西我都提前给您写好了,您自个儿拿去填吧。”
赵好接过来一看,果然姓名年龄籍贯住址父母亲缘都要写,还要有来源可查,也就是说一定要写真的,顿时傻了眼。
这,这倒也不是她不敢写,她是怕她写了冯知县也不敢认啊……
别说什么父母和住址了,她光说一个自己姓赵,冯知县都得当场厥过去。
赵好拿着那张纸,看了半天,忍不住挠了挠头。
冯知县也看出她为难来,想了想,只好道:“要不然您随便填一填?能查到是真的就行。”
“对了,您不是和衙门里那个姓卫的捕快关系不错么?”冯知县灵光一现,说道,“就跟他商量一下,填他们家的户籍,回头若是核查,让他承认您是他家的人就行了。”
赵好:“……”
赵好又想到“拙荆”的事了,她怎么总能赶上这出儿?还让卫知拙承认她是他们家的人……冯知县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冯知县也不知道其中内情,就见赵好的脸慢慢慢慢地涨红了,迟疑了半天,还是在纸上写了卫知拙家的信息,交给冯知县,道:“这样就行了吧?”
冯知县接过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赵好自己心虚,也怕别人看出来什么,转过身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卫知拙虽然没跟着赵好一起去见冯知县,但就在外边等着。看见她出来,前者便迎了上去,结果还没开口,就先吃了一记瞪。
卫知拙愣了一下,随即了然一笑,问道:“冯知县叫你填了籍贯?你总不至于填你的真实身份。”
赵好:“……”可恶啊怎么什么都瞒不过这个人!
赵好一下子涨红了脸,捂着耳朵,啊啊啊叫着跑远了。
升任捕快到底是件喜事,周捕头后来还专门组了一桌酒给赵好庆祝。衙门里和她关系好点的都去了,一群人喝得酩酊大醉,最后赵好是被卫知拙抱着回家的。
然而庆祝完之后,赵好又觉得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升任捕快发生什么很大的变化,平时还是巡街和跑一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
“这是当然的,”听了赵好抱怨的周捕头道,“白役本来和捕快的差事就差不多,你看小卫,也是捕快,还不是在你当白役的时候就整天跟你一起跑来跑去的了?”
赵好扭头看了一眼卫知拙,后者冲她挑了一下眉,于是她又把头扭回去,几不可闻地小声哼道:“那又不一样,他是别有所图!”
周捕头没听清:“你说什么?”
赵好吓了一跳,忙道:“没什么!”
“哦,”周捕头不疑有他,说道,“捕快和白役比起来,也就是待遇好一些,消息灵通些。前者就不说了,后者嘛,你小子讨人喜欢,有什么案子都能从别人嘴巴里问出来,自然也就感觉不明显了。”
“唉,”赵好叹了口气,长长地抻了个懒腰,说道,“但最近也太闲了,正经案子一个都没有,除了巡街,就是抓些小蟊贼。”
周捕头笑道:“没有案子才是好事嘛,说明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呀!”
赵好想想也是,跟着笑着点了点头。
周捕头见状,又提了一嘴小田的事,就是送屈晴回家那个小田。
原来赵好和卫知拙那天前脚先走,后脚对方就忍不住向屈老汉表明了心意。屈老汉看这小伙子踏实肯干,又是衙门里干活的,还算是屈晴的恩人,想到自己年事已高,不知还能照顾孙女儿几年,早些有个依靠也是好事,于是问过屈晴的意愿后,便点头同意了。
屈晴这边本来就是贫寒人家,就爷孙两个,小田也是无父无母,因此都没有什么多余的牵绊,两边这么一说,竟是好事将近了。
“虽然没法子大办,但衙门里的弟兄们还是要去喝喜酒道贺的。你既是小田的兄弟,又是那屈氏爷孙的恩公,应当就这两日,小田就要上门去请你了。”
周捕头预料得不错,隔了一天的工夫,小田便带着屈晴一起去请赵好和卫知拙喝他俩的喜酒。这回不等赵好点头,卫知拙便先应下了,还封了好大一包银子。
赵好看得愣住,说道:“要给这么多?”
卫知拙看她一眼,轻轻笑道:“这叫人情,别小气,待到我们办酒,他们要还回来的。”
赵好本来只是怪,卫知拙这么一说,倒好像她已经是他家管钱的媳妇了一样,还有……谁们要办酒啊!
赵好恼羞成怒,气得砸了卫知拙几拳,后者疼得咧了咧嘴,感受了一下力道,还行,没有真的生气。
卫知拙当然没指望小田和屈晴还他那么多钱,只是两人要成家,总不能指望着白役那点薪水。他作为有余力的同僚,稍稍补贴一些,算是沾点喜气,也希望有一天他真的能和赵好办酒。
小田和屈晴赶在中秋之前在桥头村办了酒,周捕头带着一些衙门里的捕快白役去了,冯知县也因为赵好的关系听说了这事儿,还叫人替他捎了一份礼,屈老汉三人都受宠若惊。
赵好照例是开心地吃吃喝喝,看着众人围着小田灌酒,一群人热闹到半夜,才把小两口送回房里。
胡闹了一通,众人倒也没忘了帮忙把东西收拾一下再走,赵好和卫知拙本来也打算离开的,却是怪赵好耳朵太尖,竟听见屈老汉在自己房间里呜呜咽咽地哭。
赵好愣了一下,和卫知拙对视一眼,还是走上前去敲了门,问道:“屈爷爷?你怎么了?可是小田哪里不对,欺负你了?”
屈老汉吓了一跳,连忙止住哭声,说道:“不曾不曾,小田可是个好孩子!”
“那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