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对老寇的反应，似乎早有预料，缓缓地伸展双手，认真地问：“所以，大档头这是准备爽约，不准备履行当初的诺言了，对吧？”
明明实力绝对碾压，但老寇对于陆林，容忍度似乎要强上许多。
他居然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我不准备履行，而是没办法答应——你要知道，为了牵制那帮家伙，我动用了太多的人情，不仅是你们，诡计之、瘟疫之母、沙漠死、羽蛇和白头鹰的谋社……这些有一个算一个，我都得给人家分！”
讲到这里，老寇居然叹息一声，然后说道：“你自己应该也清楚，掰着手指算一算——我这边若是分了一半给你师父，那我这儿，连犒劳手下的都不够……”
面对着老寇的申诉，陆林显得十分平静。
他与老寇说道：“我来的时候，师父说了，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他要这么多，自然有他的理由……”
老寇指着身边的这些人，说：“我让大家跟着我拼命，结果连最基本的好处都没有，你让我还怎么带队伍？”
陆林眼观鼻、鼻观心，说道：“您作为秘社的大档头，终究还是有办法的，对吧？”
老寇寒声说道：“当真要这么为难我？”
陆林回答：“我只是一个传话的，这个你应该很清楚……”
“放屁！”
老寇怒气冲冲地指着陆林，说道：“你说你是陆林，并且执着地与我表明，但这也改变不了你来自于他的一部分……陆林，你帮我回去问问养鸡的，就不怕老子一推六二五，根本不认账吗？”
陆林瞧见暴怒之下的老寇，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大档头，我对你提一个醒——从人间抵达地仙界不容易，而从地仙界去往人间……”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道：“却是难如登天，不是吗？”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表达出了养鸡专业户，之所以敢要这么多的原因。
那就是你的退路，落在了别人手里。
你如果就指望着留在此处，那什么也别说，一成都不给，那都没关系。
但如果你想回去的话……
就得考虑、考虑！
陆林讲得很体面，但不止是老寇，和他身边的一众手下……
就连躲在暗处的我，都能听明白了。
就如同“热总是从高温的物体传到低温的物体，或从物体的高温部分传到物体的低温部分”一样，想要逆转热传递的规则，简直就是难之又难。
而从凡尘俗世前往地仙界，不是不可能。
但想要逆转行进，却几乎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