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汤贝贝卡住了。
“性格好,聪明,会把干粮和水分给我们……”她忽然?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汤真真,“之前她没有下来的?,因为我们在下面太?久,她担心?我们才下来的?。我们找不到路,也是她带我们……”
汤真真打断她:“不给你们吃的?,饿死了,你们怎么保护她出去?在这下面,一个人是出不去的?!”
“汤真真!”汤贝贝大?声?叫她,脸色烦恼,“你再这样,我就不和你说话了,我相信她,而且,你还是她救出来的?,你好好想想吧,我才不管你以?前怎么样,大?家都?是同样的?遭遇,没有谁比谁先?来就高高在上指责别人,我们都?是要出去的?,不要挑拨离间行不行!”
汤真真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艰难地蹦出几?个字:“胳膊肘往外拐的?妮子,当心?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撇开眼去,再也不想看?汤贝贝那单纯又愚蠢的?脸。
汤贝贝被气狠了,大?喘着气。
方婷拽拽汤贝贝的?衣袖,笑着说:“你们汤家人真怪诶,姓一个汤,怎么天上地下的?不同啊?咋长得啊?”
陈小年?把一只手缓缓摸着嘴角,笑着回答方婷:“虽然?姓汤,但人家是异父异母,基因也有好坏之差,不一样呀!”
童暖暖几?人低低笑起来。
汤真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目光扫过她们,她们人又多,一人一张嘴都?能?怼哑了她,让她有话驳不回去。她拿眼去看?汤贝贝,汤贝贝避着她,一言不发地和那个尖酸刻薄的?方婷在那儿磨铁链。
一把银叉子就想磨开铁链,怎么想的?!
汤真真怪笑一声?,便?谁也不看?了。
倒计时九个小时。
房间外面闪过一道人影,人影越来越近。陈小年?打眼就瞧见许清月那身破烂的?衣服,正要出声?叫,汤真真扬起了声?音:“你终于回来了!”真切地看?见许清月,提心?吊胆的?紧绷的?浑身松懈下去。
再看?人时,汤真真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许清月点头应着她,不好意思地说:“我走错了路,不过……”
她把怀里的?东西放下来,瓶瓶罐罐地散了一地。
“找到一些东西。”
尽管大?部?分东西是小蛇要求她拿的?。
目触满地的?分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汤真真刚舒缓的?脸顿时难看?起来,皱起眉毛,语气急切地问?:“没有钥匙么?剪钳也没有么?”
她一面问?,一面焦急地抬头看?半空的?倒计时。
血红的?倒计时只剩下八小时四十九分。
这些瓶瓶罐罐根本救不了她们,她们最需要的?是钥匙,或者剪钳,哪怕将铁链剪断留着一个铁环在脚上也是好的?。
许清月摇摇头,“没有的?。”
研究室里,最多的?是注射剂和手术刀,还有塞满文件筐的?资料。
但是小蛇说这些有用?,她相信它。
她钻到桌下去,看?小森蚺,小森蚺睡得香喷喷的?,身上的?鳞片已经?全好了。她摸摸小森蚺的?头,另一只手扯扯餐布,将自己笼罩在圆桌底下。
陈小年?将那些瓶瓶罐罐推进去,和童暖暖几?人围着身体挡住那些餐布遮不住的?缝隙。
汤真真问?:“你们在干什么?”
汤贝贝狠狠将她一扯,汤真真猝不及防就被扯得整个歪倒在椅子上,脚被绑住,腰开在圆桌和椅子棱角之间,无论她如何扭动身体都?撑不起来。整个人似麻花一样扭扭曲曲地侧扑在椅子上,右手抓住椅背耳朵,一边叫汤贝贝,一边想让自己坐起来。
汤贝贝全然?不理,许清月只是疑惑地抬抬眉梢,而后继续照着小蛇的?示意,将几?个瓶瓶罐罐兑成黏稠的?水。
瓶口钻出浓浓的?白烟,许清月呛得猛咳一声?,眼睛有些睁不开。
她伸直手臂,远远举着混合液的?瓶子,偏开头,用?眼角余光看?着瓶口,拧上有洞的?尖嘴盖。
许清月清楚知道小蛇要做什么了,在小蛇的?尾巴卷去瓶子时,她忙将耐酸的?橡胶卡进方婷脚踝和铁环的?空隙处,将她的?脚完全裹住。
小蛇倒立瓶子就往铁链上挤混合液。
浓浓的?白气混着“滋滋”的?溶解声?音响起,白烟飘出了桌底。
大?家屏声?敛息地望着那飘飘渺渺的?白烟,心?中升起强烈的?期待和欣喜。
时间一秒一秒跳过去,寂静得只听见细碎的?“滋滋”声?突然?终止了,众人随之心?脏一紧,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手。
下一瞬,“咔哒”脆响,铁环断了,没有脚踝支撑的?铁链落在瓷砖地面砸得“嘭”一声?巨响。
“啊!”
朱朵单没忍住地惊喜叫出声?,然?后,几?个人一齐笑出来。
汤真真终于从椅子和圆桌的?缝隙里挣扎出来,她长长吐出一口艰难的?气,看?见方婷高高翘起一只光生生的?脚,在空中抖两抖,冲汤真真得意地笑。
笑得张扬开怀,汤真真却感到满面讥讽,心?中一哽,终归是她误会许清月了。
她被心?底深深的?仇恨堆疯了脑,一看?见snke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要死了。
浑身紧绷着,脑海不断闪过五年?前的?事,让她压抑在心?底的?怨恨一点一点冒出头来,控制不住地说出那些话。
实际上,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嫉妒这些人的?,在这种只有一个赢家的?游戏里,有一群要好又忠诚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