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面夹击,穷途末路,再心不甘情不愿,傅赫川也必须拉下脸来,低姿态地去求人借钱。01bz.cc
锦上贴花易,雪中送炭难,昶盛集团鼎盛之时,上赶着来投资的人络绎不绝,根本连拒绝都拒绝不过来,然而现如今危难降临,行将沉没之时,众人也唯恐避之不及。
傅赫川首先选择的是国外,他心中仍存有侥幸,希望消息流传得没那么快,让他仍旧能如从前那般轻而易举地拉来投资。
无异于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傅赫川列了一张单子,遍布全球的十三位投资家,大多都与他私交不错。
然而在国外逗留了十多天,他只见到了其中的少一半,多一半都百般推托,避而不见。
见到的那少一半也婉拒了傅赫川的投资请求。
这些掌握巨大财富的老狐狸们,消息来源渠道虽各有不同,但都灵通至极,怎么可能不知道昶盛集团发生巨大变故,轻易地被傅赫川蒙在鼓里。
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人,是国绿松集团首席执行官与董事长,彼得.索罗斯。
傅赫川不仅连彼得.索罗斯的面都没见上,还倒霉至极地在国街头挨了一顿打。
他和江泊文淋了一场暴雨,又在雨里躺了半个多小时,回酒店后两人果不其然地发起了高烧。
三天后,高烧刚退,色灰白恹恹还仍有点咳嗽的傅赫川与江泊文立马乘飞机飞回了国内。
机会稍纵即逝,他们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停歇。
傅赫川开始计划在国内拉投资,可是昶盛集团这样大的亏空,有能力帮一把的集团屈指可数,这其中更是大多都和裴池两家交情匪浅。
傅家落到如今这个朝不保夕的境地里去,如果说内因是识人不清任人不明,那外因绝对就是裴家这十多年来的刻意针对。
裴家现在不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绝无可能伸手帮他。
……至于池绪。
无论如何,傅赫川都不想被池绪看到他如今这幅模样。
把与裴池两家相关的集团排除,就等于把整个津商排除,傅赫川最终挑选出来了三个人,都是东南一代的富商,早年间与他略有几分交情。
于是又乘飞机飞往了州海市。
这次他没让江泊文跟来,随意找了个借口,让江泊文跑去另一个地方徒劳无功地拉投资去了。
饶是傅赫川对这一行将要遭受的折辱早有心理准备,可当预想血淋淋地发生在眼前时,他还是恶心反胃,怒恨交加,全然无法控制住情绪。
办公室的纯黑皮质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中年老男人,穿着一件花衬衫和纯色短裤,坐姿十分狂放随意,秃顶、肥肚腩、人字拖,里三层外三层的大肉脸上油光满面的,大拇指上戴着足金镶玉的硕大扳指,手腕上缠了三四圈佛珠,此刻正一脸暴怒戾气地捂着额头。01bz.cc
他额头略有些红肿,是刚才被傅赫川砸的。
这办公室大得很,布局陈设更奢华无比,卧室客厅健身房一应俱全,看起来更像是国王住的宫殿。
早在办公室里响起碎裂声时,守在办公室门口的保镖就立马冲了进来,两个扭住了傅赫川的手臂,把傅赫川压在了地上,还有两个上前查看着蔡连虎的伤势。
蔡连虎伤得很轻,等秘书拿来冰袋时,他方才被砸的地方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饶是如此,他仍然怒不可遏,色不善,目光沉沉,凶恶无比地望着被强迫跪在地上的傅赫川。
起身,踱步,走到傅赫川跟前时,蔡连虎猛的一脚踹向了傅赫川的小腹。
边踹边骂:“呵,贱人!给你脸了我,敬酒不吃吃罚酒,贱人!贱人!”
他用了十足的力,踹的位置又敏感,坚韧如傅赫川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傅赫川越叫蔡连虎就越兴奋,一脚一脚,踢得没完没了,直到傅赫川口中溢出鲜血,他才意犹未尽地收了脚。
这下不需要保镖压制,傅赫川站不起来,被松开后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痛到极致,下意识地蜷缩起了身体。
他此刻面白如纸,汗湿额头,嘴角沾血,褪去了平时强硬冷酷的模样,流露出几分脆弱无辜,反倒让蔡连虎产生了极其浓郁的兴趣。
州海市的三个人里只有蔡连虎肯见傅赫川,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早在十七年前傅赫川还在上大学时,蔡连虎就对傅赫川动过那方面的心思,只是那时的傅家如日中天,蔡连虎也只能心里想想,不敢凑上去摸老虎尾巴。
可现如今傅家早已失势,傅赫川这只曾几何时强壮锋利的老虎也早已变成了只脆弱无力的花猫,任人拿捏,无力抵抗。
给身边保镖递了个眼,保镖会意地揪住了傅赫川的头发,强迫傅赫川抬头。
痛极,傅赫川从喉咙口发出一声嘶鸣,濒死般。
蔡连虎打了无数个巴掌,现在给出了自以为是的甜枣:“怎么样?傅总,昶盛集团呢我是爱莫能助,但只要你愿意跟我,我蔡某人养你们全家是绝对没问题。”
即使痛得眼涣散,蔡连虎那淫/邪猥琐的话语仍然一字不差地飘进了傅赫川耳朵。
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
掩去眸中碎成一片的自尊心,傅赫川故作轻蔑地眯起眼,呸了一声,一口混着血丝的唾沫吐到了蔡连虎脸上。
恨意无边,他声音嘶哑虚弱,但也无比清晰道:“你做梦。”
用手背拂去脸上的唾沫,怒到极致,蔡连虎反而意外冷笑了一声。
目光萃冰一般的寒冷,他起身,如看一个死人般道:“继续打。”
再次醒来后是在医院。
傅赫川浑身都痛得发抖,手上打着点滴,身上缠满了绷带。
睁开眼的瞬间,所有事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猛地一瞬,他的灵魂与自尊仿佛被利刃寸寸凌迟过般,□□上的疼痛都不值一提了。
怔怔地,傅赫川望着一尘不染的天花板,心如死灰地想:他还不如死在蔡连虎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