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瘸腿驴总在缅怀自个儿年少时勇身姿的间隙,瞟一眼我端上来的凉拌黄瓜,腾出夹烟的右手轻抚我的脑袋,并以一名师长的身份,在造成教师家访错觉的同时,用亲切的终生为父般的深厚感情表示:这家伙很聪明,这家伙,哈,没人比他更滑头,就是妈的,妈的,你妈逼,你就不能好好学习啊。
能不能?
告诉我,我可是你伯伯!
啊?
一般情况下,这时候,他会停止抚摸我的脑袋,并把工作对象转移到我的耳朵上,又捏又拽。
我爸则支着脑袋,只是笑——他总是那样满怀心思,真的不够娱乐,不够活泼,不够让人欢声笑语。
多么糟糕。
如果,瘸腿驴的事迹被载入史册,你将有幸在诸如百家讲坛上欣赏到某位学术大师这样讲述:一位命运多舛的龅牙姑娘在他三十一岁那年走进了他的生活,并不辞辛劳地拿出自己的子宫为他孕育了一个既不龅牙也不瘸腿的儿子。
此外,该大师还会风趣地表示:龅牙配瘸腿,啧啧,别提多合适——整个一天仙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