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面跟了上去,往酒店方向走。
我们抄近道回酒店,穿过一条弯曲的马路。青岛老城区的马路没有一条是南北东西走向的,也没有一条是直的,都是弯弯曲曲的,很多路口不是十字路口,很多是三岔、五岔、六岔甚至是七岔路口。马路都不宽,很多是单行道。
路上行人稀少,风雪依旧在肆虐,我和秋桐走在路上,却无心看风景,各自怀着心事,默不作声。
突然,秋桐站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马路对过一家银行的ATM机的方向……
我顺着秋桐的眼光看去,模模糊糊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有人躺在那里。
“秋总,你——”我看着秋桐说。
“这么冷的天,躺在外面,会冻死的——”秋桐说:“你看,那里有个人躺在地上。”
“要么是流浪汉,要么是醉酒汉。”我说。()
“北方的严冬,对流浪汉和醉酒汉来说,都是致命的,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在户外冻死。”秋桐叹了口气,突然眉头又皱起来,抬脚就往马路对过走。
“秋总,你要去帮他——”我跟随在后面。
“嗯……你看,这不是醉酒汉,这是流浪汉,他旁边似乎还躺着一个小孩!”秋桐边走边说。
说话间,我们穿过了马路,走到ATM机旁边,果然,是一个流浪汉,满脸皱纹和胡子,下巴的胡子很长,老态龙钟,裹着一条看不出颜色的黑乎乎的露出棉絮的破被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他的怀里,躺着一个年龄大约在4-5岁模样的孩子,看头发像是女孩,满脸污垢,孩子躺在老人的怀里,盖着薄薄的烂被子,正冻地浑身瑟瑟发抖,不时发出几声咳嗽,旁边放着一个瓷碗,里面放着一块冻成了冰块的米团,还有几根咸菜……
在他们附近,就是灯火辉煌的高级大饭店,里面欢声笑语,歌舞升平,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人来人往,但是,没有人会抬眼看一下这个带着小女孩的流浪汉,甚至没有人会停住脚步施舍给他们一点吃的……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深刻体味到了这一点。
秋桐几步走过去,蹲在老人和孩子身边,先伸手摸摸孩子的额头,吓了一跳:“滚烫,孩子发高烧了!”秋桐说了一句,突然就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揭开被子,将衣衫褴褛的孩子一把抱出来,不顾孩子满身脏兮兮的污垢,将孩子一把抱进自己怀里,把羽绒服裹紧,紧紧抱着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