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眼角坠下的水光是什么?
他扒着男人的衣襟,凑上去,张开鸟喙,探出舌尖舔了舔,又苦又涩。
不是琼浆玉露,也不是草原上的灵溪。
小凤凰觉得,这个男人好苦啊。
他头一次有点怜悯奚玄卿,想着要哄哄他,便在百花间忙碌了许久,一支花一支花地衔来,编成花环,想要送给奚玄卿。
暮色来临时,他才结束忙碌,衔着花环,飞进窗内。
却不见奚玄卿。
他到处找人,那个穿着一身黑,脾气很大,原形也不怎么好看的男人也不见了。
只有幼犼在一楼焦躁地跳来跳去。
楼梯口有禁制,它上不来,小凤凰飞进来后,也出不去。
两只幼崽大眼瞪小眼,一个嗷嗷叫,一只啾啾喊。
幼犼急得跳脚,拼命往禁制上撞。
没撞破禁制,倒是将一侧暗柜的柜门撞开,里头掉出个人,吓得幼犼闪身一躲。
“啾啾啾啾啾!!!”
小凤凰拼命拍打翅膀。
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
好熟悉……
这张脸,怎么少了一只眼?
小凤凰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巨响,便吓得他一哆嗦。
木屋被削去一面墙,花里胡哨,超大一只的怪鸟站在颓圮窗框上,遮挡住大半月光,盯着他看的眼灼热滚烫,又竭力克制。
怪鸟咳了一声:“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我是你爹……算了,我是你表哥!
小凤凰:“?”
怪鸟:“啾啾啾啾啾啾……”
——我带你回家,快跟我走……
小凤凰摇摇晃晃地后退一步:“啾?”
怪鸟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表情。
紧接着,唰地一声,一把巨大的,斑斓五彩的羽扇从身后展开,绚丽夺目,犹如无数宝石缀着绸缎,绚丽无双,闪瞎鸟眼。
怪鸟眯眼斜瞅他,脸上写满了:小样,这都拿不下你?
果不其然,这把大扇子快迷晕小凤凰了。
小凤凰满眼都是亮晶晶的,扑棱翅膀一下子飞过来,扒着孔雀羽毛,无比亲昵地蹭了好几下。
孔雀邪魅一笑,心想:小凤凰还是改不了喜欢看我开屏的习惯,即便瞎了法眼,我的尾翎也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