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刚起来,嗓子有些哑,上挑的眼恹恹半睁,垮着脸和被人欺负了似得。
“你靠得住。”
柳连鹊见他这副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不是昨晚说不和孩子计较么?”
“那是有人在。”
问荇揪着柳连鹊棉服上多出来的绒,气道:“总不能当着道长的面说我计较孩子。”
“我还就真计较了!”
“你现在见不着他,只能我和你赔不是。”
柳连鹊看得出他没真气,耐心将棉服递给问荇:“先穿上。”
“我去屋外拿热水,晨起擦个脸。”
他们要的房好,掌柜的自然也乐意帮忙。
“不穿,你都不让我给你换衣服。”
问荇把手缩回去,小声嘀咕。
“不穿受凉了怎么办,你张臂。”柳连鹊哑然失笑。
“我替你穿。”
问荇这才面色稍霁,坦荡地伸开手臂:“好。”
柳连鹊也第一次干这种事,刚生硬地搭上去只袖子,问荇就自己利落地将棉服套在身上。
见到问荇还好哄,柳连鹊微不可闻松了口气:“我去拿热水了,脸应当……不需我替你擦?”
他从小到大连替人穿衣服都没做过,更别说擦脸,问荇估计自己也不好意思。
“我自己能擦,那你快些回来。”
问荇不情愿地起身,闭着眼靠在柳连鹊身上:“好困。”
“水就在门口,你今日怎么和孩童似得。”
柳连鹊背着个人,小心翼翼打开门。
热水就在门口放着,因为搁了有段时间,已经变得微温,用来擦脸刚好。
今日的情况比昨日好得多,他总算能感觉到冷热了。问荇身上的伤口愈合很快,许多处绑着的布条已经能够拆下。
梳洗完毕,问荇依在窗边瞧着窗外冬景:“可惜了身上没带谷子,不然可以引得鸟雀过来。”
“还记得你之前在柳家,就喜欢在窗边放稻谷,等着它们啄食。”
“……已是很久之前的事。”
柳连鹊看向外头熟悉的街景微微出。
他认识问荇的时间不长,可想来发生了太多事情。
“夫郎是想我们今日就走,还是再留几日?”
问荇侧过身,笑着看向他。
“自然是尽快,在漓县待得越久,越容易被认出来。”
“我知道,但家里还没修缮好。”
江安镇虽然也有认得柳连鹊的人,但已经比漓县少了太多。